晃悠悠地行至一处水滩边停下。云卿安的喘熄却没有止,嘴里衔着的一截草根飘然落了下来,他眼角通红,凌乱得若能破碎。
司马厝率先跳下,回过身时将云卿安摁稳在紫鞍上,用从他身上摸索出的帕子试图擦了擦一些地方,却不过片刻就放弃了。
着实不容易处理。
云卿安也回过脸来看了看,忽为方才这轻狂感到一闪即逝的羞愧,疲惫地动了动嘴唇,声音低低,“抱我下去。我来。”
“还犯不着云督亲自动手。”司马厝瞥云卿安一眼,将他打横抱下,那神情严肃得恍若什么都未发生过。
不会翻脸不认的。应该是。
“褚广谏办事向来尽心尽责,留与他做就是。”司马厝淡淡开口,低下脸时,他嘴角的那一抹坏嘲的笑显得极为恶劣,“怎么,卿安,你不愿意?”
云卿安的呼吸一滞。
比之或示威,或挑衅,正名相护起来更是要命。
他用手环上司马厝的肩颈。
若止水之风,胜扰月之云,这世间的皎白与晦暗,朝阳与残暮,此刻皆为他独揽,独有。
(本章完)
第49章 凉初透 借扶摇之势,扬万籁之风
澧都的昼夜换了一轮又一轮,朔风细雨来了又去皆未带走分毫,草木枯荣交替。而不变的,是皇城宫阙外的歌舞升平,像是被牢牢装裱在戏台之上般,而之内的深宫冷苑,日复一日地烟斜雾横,椒兰焚香,奢华极致。
或有婢女梳妆守望辇轿,亦有怨人无语凝噎。
“小……小主,你昨儿个讨要的菱角,奴婢今日寻了来。”桑笺小心翼翼道,依着吩咐捧来了铲子锄头等工具。
秦霜衣先是不为所动,枯坐着盯上铜镜里头自己的脸,面白如纸,眼若寒洞,长发被一根紫水晶簪子别着,仍旧是少女的发饰。
她忽而沉默地起身,接过桑笺递来的物品,飞快地推门而出。
“小主当心,河潭虽旱,但近则危!”桑笺微微一怔后,慌忙提步跟上。
外面是一处围潭的院落,秦霜衣也不管周遭的下人们是何反应,自顾自地靠潭蹲下,挽起袖子锄着其下的泥。
“奴婢来帮你。”桑笺心下苦涩,话语带着哽咽,她何尝不明秦霜衣心里的悲苦,却只能说一些称不上是安慰的安慰话,“小姐答应过老爷的,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他担心的。”
现下秦霜衣草草得了个婕妤的封号。
秦霜衣抬眸望着温旖旎,不卑不亢,轻飘飘道:“贵人们若是大度,不嫌弃菱角外头皮缝沾了污泥,里头还被害虫啮啃过了,只管挖便是。霜衣候其高抬贵手。”
温旖旎抬手拨了拨发髻,她着一身水红色罗裙,身段随着走动摆出好看的弧度,嗓音带着慵懒,“免礼。”
玉容殿的宫婢战战兢兢,却见秦霜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