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头在天子面前捻了捻:“只要小小的赏他一下就行了。”
天子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想了想,又有些失落的收住了笑容。他一手拉着刘菁的小手,一边走一边说道:“菁儿啊,不瞒你说,现在朕……有些后悔了。”
“陛下后悔什么?”刘菁不解的问道。
“后悔给风儿的担子太重了。”天子叹息了一声:“十五万大军全交给他,固然是对他的信任,可是这担子也太重了。北军八校对他是了解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边关的老将……只怕会给他找麻烦啊。想当年……”他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下去。他想起了当年路博德因为不愿意给李陵做接应,致使李陵在离边塞百十里的地方被匈奴人大军团团包围,最后没入匈奴,以至于最后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实在有些担心卫风也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被徐自为等人挚肘,诸事不顺。
也许过几年,让卫风历练一下,可能会更有把握一些。可是他又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平定匈奴,他不能再等,他自己的身体他知道,虽然有刘菁的医术和导引术维持着,毕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难说哪天就会一病不起。这次卫风如果不能荡平匈奴,那么几年之内再发动攻击的可能性就太小了。最近不少大臣在他面前进谏,说为了支持北疆的战事,已经抽空了所有的积蓄,再也支持不下去了,希望能尽快的结束战事。甚至有人说得很严重,说这次大军出征,把所有的兵力集中到一个年轻人的手上,是陛下私心作祟,以全国之力,立一人之功。天子听了十分生气,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现在长安的形势比较敏感,不少学者大儒都聚集到了京师,这些人读圣人书读得变成了书呆子,动不动就以天人感应的话来讥讽朝政,亏得今年没有什么天灾,否则奏请罢兵的奏章会吓死人。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轻易因言杀人,否则整个长安将会和在油锅里滴水一样热闹,并继而扩展到整个大汉国。
现在只能指望卫风能顺顺利利的荡平匈奴,早日班师。朝庭的负担虽然没有那些儒生说的那么严重,但确实很紧张,这一点天子也是心里有数的。
“车骑将军府从事,臣宇拜见陛下。”杜宇在上官安的带领下,提着衣摆,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着穿过前庭,来到天子的面前,纳头便拜。他第一次面君,刚才在建章宫璧门外就被气势惊人的门阙给镇住了心神,后来穿过笔直的大道,从一座座金壁辉煌的宫殿旁经过,一步步的走到最高处前殿的时候,他的心神已经被压抑到了极点,那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心情不用装,很自然的就让他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生怕犯了错。
天子听到有些发颤的声音,暗自一笑,第一次见驾的人大部分都是如此,他登基五十年,看过太多这样的人了。他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谢陛下。”杜宇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