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可以去,”萧君泽笑道,“想想看,南北两朝,想当哪里的司徒,都任君挑选,也算位极人臣了。”
“这可不行,”崔曜顿时就飘了起来,得意道:“两朝皆不是梧桐,属下只等主公一统天下,当您一人的司徒!”
“嘴真甜。”萧君泽笑了笑,又翻看起了其它细节。
但光看产业规模不够,整个襄阳城,如今有大约三十余万的工人,男女各半,男工多在炼铁、炼焦、采石等行业生活,而女工则绝大部分在纺织业中,会有女工的原因不是因为男女平等,而是女工的价格更低,不到男工的一半,更容易管理。
“这些工坊,你去巡查过了么?”萧君泽问。
“自然,每月皆会掩饰身份,悄悄前去巡查,”崔曜对君泽交代的事情,总是十二分用心,“据属下探查,这些工人除了少量本地人,大多是南阳、新野、司州的逃奴,还夹杂着山中蛮夷,他们最初在鱼梁州外的水泽、山间搭起窝棚,每日去码头、道桥找些零散活计,这两年,他们也大多落了户籍,在鱼梁州找了活计,整个雍州的多余的米粮,都是由他们购去……”
同时,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干活非常拼,积蓄了一点钱财后,便要购买农具、垦荒契,前去开垦土地,不再继续做工。
好在,虽然工人流失比较严重,但每年新来的逃民也很多,如今汉化快十年,多的是被印子钱逼得走投无路的逃民。
“印子钱?”萧君泽找到其中的要素。
“对,”崔曜笑道,“如今北朝大兴佛寺,供养人、铸佛皆需要大量钱财,而放印子钱,便是敛财最好的办法。”
他还给君泽说了一下基本操作,简单说,就是强行放贷,欺凌弱小,不管对方需不需要这些钱,就得收,甚至还一定是钱,比如要求借出去一个鸡蛋,就得收回来一只鸡;借出去一升米,还回来的米必是一车米……
用这种办法,先前那些在均田制中分到田产的庶民,不但保不住自己土地,甚至连自己都会变成还款的一部分,被拉去修筑佛寺、石窟,或者成为家奴。
“那,雍州也难免有这些事吧?”萧君泽皱眉问道。
“有自然有,但远不如司州那么厉害,”崔曜感慨道,“咱们这里的农户过不下去了,会举家逃亡,在襄阳混口饭吃,而土地若无人耕作,便是大过,到时这些乡豪,该给的税赋,一分不得少,他们自然也不敢对治下太过严苛。”
虽然朝廷规定了税率,但谁去管每个田的具体产量啊,通常收税都是估计一下某乡某郡的产量,按这个数量要求收上来,至于对方家里有没有遭灾,有没有减产,都是不管的,反正三长制在那放着,交不够,郡里就会找党长,党长找乡长,乡长找邻长,一个个找下去,就像一根绳上的蚂蚱,总是跑不掉的。
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