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起眼皮看着询问俘虏的军士,那年轻男人朝着他颔首。
“完了。”
“呯!”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沉云朗就立刻抬起枪,对准那人的脑袋,直直射出一颗子弹。
新鲜温热的脑浆溅上他的裤脚,他瞥了眼,没有丝毫快感。
稳定心神,把那张明媚的小脸藏进心口窝。他检查完战场赶到临时指挥所,一群人正在往帐子里抬着伤员。
男人目光左右摇摆,他压低了眼眉,走进用作治疗的大帐篷里。
在金城的那个电话是沉初的号码,打的人确是沉云曜。他们被人偷袭,因为来得突然,伤亡人数不少,就连大哥都被刺刀划伤了腹部。
沉云朗看到兄弟二人的时候,沉初的伤口已经缝合好,腹部右下方横着一道,像一条丑陋的蜈蚣。针脚上凝着不少干涸的血块,黑棕色的星星点点粘在皮肤上。
驻扎在战地的军人比常人机警的多,沉云朗刚一靠近他便睁开眼睛。
沉初受了伤,脸上和唇上皆附着一层浮白。
抬手让他坐下。
兄弟之间表达情意的方式比女人要内敛的多,沉云朗倒了杯水坐在大哥身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看到他一顿,随着从裤兜里掏出卫星电话。
屏幕是亮的,男人闪着锐利眸光的眼神瞬间柔软。云朗看着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还沾着一点血痕的粗糙手指小心翼翼地接通电话。
“安安。”
“我也想你,刚刚在忙。”
夫妻间的亲密对话沉初一点也不避讳旁人,他身体虚弱俊颜苍白,语气却很轻快,根本听不出他是个伤者。
沉初和老婆女儿的亲热让一旁的沉云曜发酸,他嗤笑一声,痞里痞气地吹了声口哨,晃悠着肩膀出去给自己老婆儿子打电话。
一瞬间这个私密的小角落就只剩沉云朗一个人孤零零的,他如坐针毡,不久也窜到外面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给小姑娘发了条短信。
发完后就站在那里,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回音。
他吞动着喉结,高大的身体靠上一棵大树。
这让他有些不适应,每次他关机再开机时上面总有不少小姑娘的碎碎念,几乎能把整个屏幕占满。更何况他这次是半路走掉的,他倒是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可什么都没有,他把消息发过去也像石沉大海没人回复。
他被刚刚那两通甜到发腻的电话弄的有些茫然,开始回忆大哥与妹妹的相处,还有弟弟那张扬疯狂的爱情。第一次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和谁都不像。
小兔子从来不会任性,更不会耍脾气,任何时候对着自己都乖巧懂事。
他忍不住拨了个电话过去,响了许久之后才有人接。
女孩哭了许久,哭到眼球隐隐作痛视线模糊才从他床上起来,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