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挂满水珠,园中那颗可以被一人合抱的凤凰花树下落花遍地,血红一片,凄艳无比。
车轮碾过遍地残花无声驶出宅邸。
工作日的清晨,正赶上上班高峰期,在路上塞了二十几分钟的车,花了四五十分钟才到小白住的地方。
昨晚单舒告诉过梁川这个人住地方周围环境很差,但是没想到是这么脏乱的地方。
典型的一线超级大城市中的城中村,地方比较偏,各种违规的出租房高低错落挤在一起,房子与房子之间只有巴掌大的过道,几乎没有光线照进来。
车在一个人流涌动的狭窄街道边停下来,下车后,便闻到一股酸臭味,是淋了雨的垃圾桶发出来的味道。
单舒满含歉意对梁川说:“不好意思,川哥,地方比较脏,要不你去车上等着,我上去带他下来吧。”
梁川简单打量一番周围后,不在意说:“没关系,上去吧,万一需要我帮忙呢。”
他就是从这种地方走出来的,对周围的环境司空见惯,完全没有排斥。
单舒松了一口气,带着他上楼。
九层楼的出租房,小白就住在九楼,没有电梯,全靠两条腿爬。
楼道狭窄昏暗,大白天也开着昏黄的声控灯,几乎无法两个人并排行走。
过了六楼之后,光线稍微好了一点。
不过到九楼,空气中的温度陡然升高,炽烈的阳光落在地板上,带来蒸腾的灼热感。
单舒大口喘息着走到一间单人房门前抬手敲门,“小白,我过来了,你开下门。”
饶是梁川这种常年锻炼的人,这么一口气爬上来,呼吸也不太稳,在单舒叫门的时间里,扭头看外面光秃秃的用来晾晒被子的地方。
即便是楼顶这种到了夏天完全是个大蒸笼的地方,出租房的房东也把小小的空间开辟成两个房间租出去。
地板是恶俗的粉红色,缝隙之间全是黑色的污垢。
单舒叫了好几次,才听到屋里传来一阵阵虚弱的咳嗽和回应,“等,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单舒抹了一把汗,有爬楼梯累的,也有吓出的冷汗,敲了这么久的门一直没动静,以为他在里面出了事。
又等了一会儿,房里传来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推开。
房间背朝阳光,另一面被旁边一栋十五层高的出租房挡住,光线比另一件房差很多,因此房租要便宜一些。
逆光之中,站在门口的人虚弱消瘦,捂着胸口咳得站都站不起来,低头扶着墙,断断续续对单舒道:“抱,抱歉,我刚,刚才睡着了。”
事实上,是咳嗽到缺氧,昏睡了过去。
“我们马上出发。”单舒进屋扶住他,问:“身份证和病历本呢?”
小白反应迟钝的连续咳四五声才扭头指地上,“那,那里,刚弄到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