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所虑之事,便是和籴的本金,被挪用到豆卢军军饷一事吧?
“不瞒诸位,本官食不下咽,实在是有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又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事关机密啊。”
粮食堆府库里,除了喂老鼠和可能的霉变外,还有什么别的好处么?晚一点拿到在敦煌完全不愁销路的中原丝绸,他们一点都不亏!
那就可以回答说:难道吐蕃人就不会打破常规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兵法没听过?
只不过是因为这位方衙内太过于年轻,其父方有德又太有名望,而且还是敦煌本地人,便想与方重勇结交一番。
张宝曾在西凉政权中任太傅、丞相、中书监等要职,是西凉政治中的核心人物。西凉被大唐兵不血刃接管,这个过程中张氏与盘踞在凉州的安氏一样,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方使君,我等在沙州也算人脉广泛。吐蕃欲攻沙州之事,没有半点风声,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不过,方重勇也不是没有希望。因为豆卢军的冬衣和春衣那笔款子,朝廷那边终究还是要补上的,不可能一直拖欠着。只要那边的钱到位了,方重勇也就自然解套了。
朝廷不可能不给豆卢军发军饷,这笔钱铁板钉钉能拿回来。
“去吧,晚上记得一定要去,跟那些人混个脸熟,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直接你跟他们联络了。你处理不了的,再来跟我说。”
听到这话,方重勇长叹一声道:“非也非也,珍馐佳肴世间难得,只可惜,某心忧国事,食不下咽,唉……”
方重勇这个人就是这样,平时怂得不得了,一到关键时刻,该果断处置的时候,就可以把朝廷法度看做无物。
这一代张氏的家主叫张悛,已经年过五旬。他看到方重勇在宴席上一直不吃不喝,只顾着跟他们热络寒暄,于是好奇的问道:
“可是这些饭食不合方使君的口味?那便将宴席撤掉,换方使君喜欢的吧。方使君以为如何呢?”
“方使君但讲无妨,我等皆是口风严谨之人,断然不会胡言乱语的。”
方重勇摆摆手,觉得严庄这个人是大惊小怪了。
不过因为他已经是摆烂的心态,在做跑路的准备,实际上倒也不怎么紧张。
现在方重勇言之凿凿说吐蕃要攻沙州……这话谁信啊!
和籴系统,担负着本地丝绸与粮食之间的“价格调节器”,杜绝了西域商人囤积居奇的可能。
但是在外人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现在就算在敦煌宣称吐蕃人四十万攻沙州,也没人愿意信啊!吐蕃大军都在河湟一带跟唐军对峙呢。”
当然了,这些“小额贷款”,在方重勇眼中都是地地道道的“高利贷”。
方重勇将要做的事情不能说非常大胆,只能说连命都不想要了。
偌大的堂屋内,本地各家大户,如张氏、索氏、宋氏、令狐氏、氾氏、阴氏、阎氏的代表,也同样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天刚刚入夜,方重勇便带着方来鹊和严庄,阿段等人,来到小城内张氏的大宅内。
既然做都做了,那再过分一点也没关系吧?杀头杀一次跟杀十次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