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为犄角,守住井陉不难。”
诶?
张孝忠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随即立刻想起他们二人的本部人马,都在队伍最前方行军,似乎明白了什么。
蔡希德的谨慎,已经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连行军安排都是确保自己本部人马可以先跑路。
“将军,寿阳、石艾两县,我们这就拱手让人了?”
张孝忠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蔡希德询问道。
“拳怕少壮,方重勇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豁出性命的打法。只要他们击溃高如震部,便会如倒卷珠帘一般,裹挟溃兵,沿着谷道,冲击一字长蛇阵!
在这狭窄的山道上,我们哪怕有十万人也施展不开。
要是去寿县,内无粮秣外无援兵,等死而已。石艾等县亦是如此。
唯有守住井陉二关,方可等来河北援兵与粮秣。那里地势险要,非等闲可破。
别犹豫了,此战不可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蔡希德一边吩咐亲兵悄悄上马,通知本部人马骑上战马立刻跑路,一边耐心的跟张孝忠解释。
毕竟,后者到达井陉后,要独守一关,得把必要事项给他交代清楚了。
至于反击,反击尼玛呢!
已经失了先手,后面再怎么反击也没办法了,连敌军有多少人都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无非是多杀点敌军而已。
又有什么意义呢?
蔡希德看得很明白,仗没法打,那就壁虎断尾,跑路为上。反正,高如震部也不是自己人!
“得令,末将这便去安排,蔡将军请先走,末将殿后!”
张孝忠是实诚人,连忙对蔡希德抱拳行礼,以示忠诚。
“不要恋战,带兵回转土门关就算赢了。若是河东军一鼓作气打到井陉关,官军会源源不断从这里突入到河北腹地!
待将来重整兵马,我们兵临太原易如反掌!”
蔡希德急急忙忙交代了一句,便翻身上马,带着亲信向着东面而去。
张孝忠也不含糊,很快便召集到本部人马的骨干军官,吩咐他们快快跑路。远处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张孝忠身边士卒,脸上都露出惊恐的表情。
虽然一字长蛇阵,信息从最后面传到最前面需要一些时间。但隐约传来的动静,还是让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阴霾。
“走!去土门关!”
随着蔡希德带着亲信部曲悄悄跑路,一字长蛇阵的“蛇头”快速与蛇身脱离,密集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
“你是谁?蔡希德呢?”
方重勇将疾风幻影刀,撂在一个浑身是血的河北叛军将领肩膀上询问道。
何昌期等人正在带着人清点战场,收拾敌军溃兵。此时天空已经吐出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山道两旁随处可见叛军的尸体。
“我是高如震,平卢军偏将。蔡希德这孙子让某殿后,他自己带着亲信跑了。”
高如震有气无力的说道,因为伤口大量失血,而感觉头晕目眩。
“给他包扎一下。”
方重勇吩咐亲兵说道,长出了一口气。
他看着天边正在升起的一轮朝阳,失望的摇了摇头。
战局跟他预测的一样,骑兵冲破高如震部的防御之后,溃兵四散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