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袋子里剩的梅菜扣肉和地三鲜,“炒锅炒豆”随便选了一个:“这李彦红是坝庄镇上一个饭店的老板娘,之前蹲点儿和后续搜查清扫的时候打过交道。”
坝庄镇上的事儿江陌接触不多,点了点头,没纠结追问:“账户这事儿齐胜男交待得倒是挺痛快——当初她被过继到沣西的时候经常害怕偷跑,又没什么旁的去处,这李彦红就收留过她几次,一来二去还算熟络,齐胜男有一回就找机会悄悄顺走李彦红的证件,在村镇银行开了个账户——那银行本来就不太正经,估计证件核对也没搞那么清楚。他们镇上挺多人都嫌这村镇银行存钱容易取钱难,李彦红做小买卖需要资金周转,这么多年都没在这银行办理过业务,也就一直没发觉。”
江陌咬着筷子尖儿略一停顿,扒拉开盒饭里的胡萝卜又补充道:“本来这账户是齐胜男转移那老男人资产用的,后来那男的脑梗死了,她又因为父母和齐壮的缘故重新开始帮齐家村做事,这账户也就彻底成了齐胜男在工作生活时掩人耳目专用的小金库。”
“怪不得呢……当初坝庄把齐三强扔出来顶包的时候,就因为这种频繁大笔的进出流水明细,咱特意查了那村镇银行上所有跟齐三强有资金往来的账户,压根儿没注意到齐胜男或者李彦红这么一号人,合着人家全收现金。”肖乐天揉了揉鼻子,一脸被房间里盘旋而上的油腥味儿恶心得不能自已的表情,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那她捞钱过日子就得了,怎么还跟齐家村同流合污杀上人了?”
顾形两个重案要案兼顾并行,正捣鼓着资料卷宗查缺补漏,搓动检查报告纸页的手指短暂地滞住,掀起眼皮看向紧塞了两口米饭说不出一句囫囵话的江陌,打岔道:“她孕六个月的时候引过产?”
江陌还在跟她嘴里的那口饭作斗争,一旁的肖乐天先瞪圆了眼睛,歪着身子瞄向顾形手里的卷宗:“她还怀过孕?”
“卷宗报告在这儿堆了这么长时间,你是一眼都没看……”江陌抡起文件夹,隔得老远朝着肖乐天虚砸了一下:“齐胜男打从被铐上警车开始,就始终单纯地认为,虽然她被逮了个挟持人质的现行,但警方还没有掌握到其他的证据,所以她一直在想方设法拖延时间给自己找辙——这姐们儿估计本来也是想先按着套路嚷嚷一通暴力执法,但搭眼一瞧我身上这点儿伤,可能觉得袭警这篇儿翻不过去,就转头坚称她翻车的时候受了内伤,需要住院治疗。闹得实在没招儿,我就跟小罗法医带她去查体,结果……发现她怀过孕。”
江陌撂下筷子在证物箱里翻了一通,抽出其中一个装裱在相框里的拍立得,递给她师父:“这张脐带扣的照片已经褪色了,相框背面写了一小段日记,应该是在怀念七年前挨打之后被迫引产的这个孩子。”
“七年前——”顾形瞥了一眼相框上的时间,眉头蹙得老高,“那也就是说,那会儿刚成年?……孩子都六个月了,被谁打的?脑梗那个?”
江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