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俱是凡人,那些老茶客的言语里也透出他们已经在这里喝了许多年的茶水,当是无疑。
当然,三人依然保持着小心。
老板娘越看越放心,她看看四周,起身用背挡住附近两张桌子,自怀里掏出一枚竹制算筹,手指灵活地上下翻飞,用红绳在算筹上麻利地打了个结。
“你们到了谷外的里下镇,往镇子中间的大香炉那,就是人最多的地方走,然后呢,找跟在大集管事马车后头的第二个人,眉眼跟我当家的有些像的,个头高一些,瘦一些……”
老板娘边说边比划,幼蕖很认真地点头。
“……人家喊他何三郎的,你把这个算筹给他,就说是大茶棚徐大娘介绍来的,他就知道啦!”
“多谢婶子!”
幼蕖眉开眼笑,双手接过那系着红绳的算筹。
若她所料没差,这红绳结应该有个什么特殊的含义在,多半是那位何三郎与这位徐大娘形成的某种默契的暗号。凡人没有法力,却也有自己的机变才智。
真海叹为观止,不说别的,就这亲亲热热毫无隔阂地喊一声“婶子”,他自认做不到。
估计祈宁之也做不到。
毕竟是八大派的弟子,高山顶上呆惯了,扮个凡人相还可以,但一下子要与凡人相处无间、毫无破绽,他自问无此能力。
他真心佩服这位上清山李师妹的待人接物的本事,和凡人生活一下子就无缝衔接上了,岂止是换了脸面,连语气、举止都换了个彻底。
初识时李幼蕖她那微微清冷温婉的形象完全不见了。
眼前这位如同当地土生土长的小姑娘,要说她就是这茶棚主的女儿,估计都有人信的。
在茶棚得到意外收获,三人再上路时,心里初时的忐忑都消了几分。
“你们俩就去大香炉摆摊儿吧!”真海突然说道。
“我们俩?”祈宁之回过头来看他,有些诧异。
幼蕖也将头伸出来问真海:“那你去哪?不和我们一起?”
“我去宝鹤楼,”真海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两排牙,“我去做厨工!”
祈宁之上下打量了一回,掉头跟幼蕖道:
“挺好,你看看,他合适!”
这又黑又脏的小油头,干厨工是挺好的。
至于摆小摊儿,他和幼蕖就行了。
得了祈宁之的认可,真海还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人逢事就要抬个杠呢!
“宝鹤楼,一听就是个酒楼。真海,你到底是佛家弟子,只怕不方便。”
幼蕖想起来出家人的戒律,不免提醒真海。
真海不以为意的摇摇头:
“你是怕我不能碰荤腥罢?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卓荦寺确实讲戒律,只是没那么死板。世人只知出家人戒荤,却不知为何,故而认定了这是个死框框。嗳,你们可知为何?”
他见路途尚有好一段,神识扫了扫附近没人,倒有了解说的闲情。
祈宁之见小和尚正儿八经地想教导人,便顺着他的语气,拱了拱手:“请小师父赐教!”
祁大哥也学会风趣了!幼蕖暗笑,亦学着行礼:“请真海小师父赐教!”
真海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佛门戒律,不沾荤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