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迟轩,长剑出鞘,剑锋遥指。
“已经过了时辰,军中便不然炊烟,凌河王子忍一忍。”
她赌凌河迟轩不敢,周围有多少人等着杀他,他比朝泠清楚,现在因为好奇和朝泠动手,他的处境不会更好。
久经沙场的漠北小王子,不会是这样胸无城府的傻子。
“别紧张。”凌河迟轩将长弓扔在地上,他将双手举过头顶露出宽厚的掌心。“林将军,我们要谈的事情还没有谈完。”
“我以为我们没有可谈的了。”
“我才漠北抓到一个汉人,名字我不认得,想找林将军,帮我看看。”
那字歪歪扭扭,能看出写下名字的人几经挣扎,后又被几个人辗转誊抄,形成了这副鬼画符。
“这是汉字?”朝泠自问自己诗词歌赋文化程度确实不高,但是毕竟作为神仙活了这么多年,多么生僻晦涩的术法典籍都看过的,字肯定都是认识。
凌河迟轩明显被她问的愣住,大帐周围空旷,风刮过旗帜竟然有些像是笑声。他捏着那张纸骂了句漠北的语言,“肯定是汉话,你们的人自己写得。”
朝泠捏着纸片的另一端,沉默不语,内心另一种想法告诉他这个不是个名字,而是一句骂人的什么话。
“汉人应该没有超过8个字的名字。”朝泠笃定道,她捂住嘴尽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可是笑意还是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我这么说吧。”凌河迟轩放弃和中原人打交道这些弯弯绕绕,他愤怒的将纸片撕碎“你们胶州是不是有个官,叫周什么的。”
“中原姓周的很多。”朝泠不敢冒然回答,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周自莘。
楚太傅弟子,张昭然的恩师,死在回京路上的,胶州御史周自莘。
凌河迟轩不懂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心眼,但他领过兵,清楚临阵前藏三分的道理,他沉得下心来,等朝泠细细想通周自莘的事情。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想一堵墙一样挡在朝泠面前,“不急,林将军慢慢想。”
她知道的太少了,关于胶州囤粮案她知道的太少的,没法辨别出凌河迟轩所说是真是假。
面前一热,血扬在她的脸上,有一滴落在她发顶正往下流。她怔了怔,早已经对血腥味迟钝的神经,骤然紧绷起来。
一支羽箭从凌河迟轩的胸膛穿过,从缝隙处击溃了面前这堵墙。他压着嘴里的血,想要回头往后看,被朝泠按住了脑袋“别动。”
那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凌河迟轩耳膜发麻,他一时被呵住,血从羽箭的间断抵在朝泠的衣服上,她另一手提这剑,眼睛飞快地在周围的灌木丛中扫过。
这里是边防军的大帐,就算动手怎么会选择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