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广客来。马车停在西街口。
今儿附近胡同中有官宦人家办寿宴,从上午起,请的舞狮班子就让街上热闹起来了,一直都是锣鼓声、喝彩声不断。
陆念就坐在临街窗户下,兴致盎然地看,看得高兴了,还让闻嬷嬷下去给赏钱。
喜得那狮子对着广客来的大门不住地点头眨眼,逗得陆念哈哈大笑。
阿薇陪着看。
母女两人脑袋挨着脑袋,点评狮子的身姿,又说布置的采青不晓得何时开始,那主家有意思,采青采的是寿桃包子,再说下去,便是包子还是小了些,阿薇下回给我包个比锅还大的。
正说到兴头上,那辆被看舞狮的人群拦在外头的马车上下来了章瑛。
陆念看见了,叹了口气:“早不来晚不来,我看得正高兴,她来了。”
阿薇莞尔:“您就当做个添头。”
“不一样,”陆念恋恋不舍地从狮子灵动的大眼睛上收回了视线,“我今天要和她讲道理。”
以德服人。
可比骂人累多了!
翁娘子把章瑛引到了雅间。
陆念看着她,指了指椅子:“稀客。”
章瑛坐了下来:“两看两相厌,可不就是稀客。”
“是这个理,”陆念客客气气地,“你这么厌烦我还特特过来,说吧,为了什么事?”
章瑛开门见山:“你同我大哥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很不满意?你讨厌我,所以接受不了?”陆念挑了挑眉,问,“说来,我和你年纪差了几岁,从前没有多少往来,你到底不满我什么?”
章瑛收在袖中的手攥了一下。
陆念又问:“当年人人都怪我无事生非,怪我闹得家宅不宁,可今日再看,章瑛,我闹错了吗?我为我母亲争一个真相,我错了吗?”
章瑛的眸子倏然一紧。
或许是陆念今日没有那么剑拔弩张、话中带刺,没有叫章瑛觉得那么不舒服。
她稍稍平了平心境,道:“我觉得你厉害,为母亲报血仇,这往哪儿说都没有错。”
陆念轻轻笑了声,问:“哪怕因此牵连了你?让你也成了寡妇?”
章瑛道:“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岑家的倒台怨不了陆念。
当年下毒的岑氏,科举舞弊的是岑太保,岑家倒在了公爹那无尽的偏心上。
“你看,道理你都懂,”陆念看着章瑛,一针见血地点出来,“你不喜欢我,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而是你一直看不惯我的性子。
说好听些,我张扬肆意,随心所欲,说难听些,我想掀桌就掀桌,现在变本加厉了,我想发疯还能发疯。
我当年那么张牙舞爪都还活蹦乱跳的,是很碍人眼。”
章瑛的呼吸一凝。
陆念看在眼中:“我们这些贵女看着是风光,但这风光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得听话、乖巧、温顺、得体,得让长辈们拿得出手,才能得许多夸赞。
你其实已经很好了,不说庶女,许多嫡出都没有你受宠,你哪怕娇纵些,安国公夫人还是把你当宝贝看。
可你也不能恃宠而骄,嫡母、隔了一层肚皮,你不敢肆无忌惮,怕这份爱哪天就收回去了。
你的娇纵得把着度,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