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执舀勺为他们二人斟酒。
由此也可以看出,曹纂对他几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稚权,饮胜。”
曹纂举起酒盏邀杯,一饮而尽后便俯首在案大快朵颐了起来。
无改他凡事先吃饱了再说的作风。
也让夏侯惠想回邀一杯都寻不到机会,索性也专心吃饱了再说。
然而,待酒饱肉足后,夏侯惠都漱口净手回来正襟危坐许久了,曹纂却是兀自端坐不动,半点没有开口的意思。
早就被晒得古铜透亮的脸庞上,()
似是还挂着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究竟是什么事,竟让素无心机的曹德思都难以启齿?
见状,夏侯惠心忖片刻,便率先开口道,“德思,你我相识已久,可谓为知交矣,今若有事直言便是,何故踌躇不语邪?”
确实。
二人虽称不上情投意合,但先前共事的那段时间相处颇为融洽,连以斩将之功抵消借贷之事都干过。不能说是罔顾军律狼狈为女干,但一丘之貉可谓是名副其实了啊。
“唉”
闻言,曹纂才悠悠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稚权是知道的,我素来不理会庙堂之事,更无有争权夺利之心。且不管是前来淮南还是就职安丰太守时,陛下都嘱咐过我,当多与稚权为善、力争将稚权关乎士家变革之法推展开来,我皆不曾有忘。只不过”
嗯,只不过什么?
夏侯惠不做言语,轻轻颔首静候下文。
“只不过,数日前我阿兄作了封书信过来,托我寻个机会传话与稚权。”
曹肇?
他有什么事情嘱我?
该不会是他与秦朗曹爽素来和睦,故而让你与我断交吧?
然而,我与曹爽有龃龉,与秦朗貌合神离,与夏侯献无有宗族之近,但与他当真没有过什么交集,更谈不上什么权利之争啊!况且曹纂以意积功出任安丰太守,离不开我的不吝相助,他要让自己的亲弟背上个薄情负恩之名吗?
这次夏侯惠眉毛高挑,眼眸中尽是疑惑。
“咳咳!”
借着清清嗓子化解尴尬,曹纂才继续说道,“稚权,我阿兄让我私下与你说,他与你虽不亲近,但也素无芥蒂、更无睚眦,且对你助我累功出任安丰太守之事颇为感激。所以.所以他只是想知会你一声,不管往昔还是今后,我兄弟二人不想也不会与你仇视为敌。”
呃!
原来是先撇清自己啊!
夏侯惠一听当即便明了了——曹肇此番忽如其来的示好,其实也是示警。
而缘由不必说。
定然是常年伴驾左右的他,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了有人将会对自己不利,故而才提前声明一句。
至于,是何人将要对自己不利.
能让曹肇急于撇清自己的,夏侯惠不用问都能猜测得到是那些人了。
此中,必有曹爽!
秦朗极有可能也跑不了。
而夏侯献是否参与其中,倒是不敢笃定。
但令夏侯惠有些不明白的是,先前北伐鲜卑时自己才是受委屈的一方,且现今都来赴淮南月余时日了,他们为何倏然都就有了胆子,竟在天子曹叡眼皮底下想要对自己不利呢?
难道近月来京师洛阳,还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