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节假日他也是早早起来去练嗓,哪怕练功时摔了腿拉伤了韧带,他也没卧床休息,而是戴了盔帽摇头晃脑练翎子功去了。
刚才给文竹表面喷水多了点,轻柔的文竹撑不住水珠的重压,细细的枝干垂低了很多。林蔚然用力一吹,水珠齐飞,不少都落入了放在文竹旁边的鸡汤里,在透明的油面上洒出了一个个白点。
林蔚然赶紧爬起来连汤带水喝了。这是他妈专门给他熬的老母鸡汤,说儿子唱戏太辛苦,难得放假回家,要好好补补。等会儿要是妈妈进来看见汤冷了还沾着水花儿,那可不是辜负了她一片爱子之心么。
农忙季节团里放假两周,然后要送戏下乡巡演去。林蔚然是这么给他爹妈说的。
这个谎话编的还行,往年五六月和十月团里确实少有演出,只不过没放假而是集中排练。他们团在剧场里演出不多,主要是到各乡镇去搭台唱戏,农忙的时候谁有空来看戏呢。
剧团宣布解散那天晚上,他最终还是跟三叔说了这个消息,他本来打算拖几天再讲,但把他从小养大的三叔很快发现这孩子状态不对,追问之下他都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学戏的人真是身材好哈,有一次去看戏,和我同时入场的几个年轻人身材超级匀称,正好坐我后面。听他们聊天内容,是戏校学生。只是我脸皮不够厚,没好意思转过身去看他们的脸,喵,亏大了!
☆、第三章
三叔没说什么“人挪活树挪死”或是“你还年轻不愁没工作”那些无关痛痒的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建议林蔚然可以回家看看父母,但先不要说工作没了,林蔚然他爹那坏脾气可是全家族闻名的。
本来林蔚然还想着会不会有个告别演出,结果团长大人即将到邻县化肥厂走马上任当书记去,团里不少同事也已经找到新工作,于是在林蔚然的苦练下逐渐恢复的膛音,也没机会展示了。
林蔚然五岁进的县剧团少儿班,比班上大部分同学小一岁。练了两年基本功后,他如愿以偿地戴上了飘逸的髯口学起了老生。
由于肯吃苦加上有天赋,他一度是少儿班里的小红人,参加了多次省里组织的汇报演出,拿过几个奖,还上过省文化厅的内部刊物。
在他十一岁那年,外地一所戏校中专来招生,参加考试的都是比他高一届也就是大两岁的同学,因为戏校入学年龄要求十三岁。作为尖子生,指导老师让他也去考,就当个锻炼机会。
林蔚然的专业分很高,招生老师当场把他的名字勾了出来。结果把他资料调出来一看,才知道这孩子竟然只有十一岁不够入学年龄不能录取。
林蔚然没把不能录取当回儿事,本来就是当学习来的,他考完照样该练功练功,该吊嗓吊嗓。没想到十多天以后,招生老师又来了。
原来是老师回去和戏校领导一汇报,觉得这个孩子是个可造之材,怕他明后年考了其它学校,于是给办了特招。
本来特招是个人人羡慕的事儿,可林蔚然看来真是福祸相依。戏校中专的招生要求是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