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哎,皆是孽啊!
“阿筠,阿筠”,耳边人声复又想起,季筠依旧懒得睁眼,只是在那掌风再一回光顾上来之前,及时抬袖护住脸:陶景言,就算小爷欠你钱,然也不是这般任你凌/辱的!打人不打脸不懂么?
“阿筠,你如何了?”陶景言的声音,显已失去往日的恬淡。
如何?若不是从肺腑到口鼻皆教水浸透过,季筠真想干笑两声:人财两空!为与畜生争口食险连小命都丢了,你说如何?
“我。。。”张了张嘴,声音如蚊虫一般,喉骨都在痛。然还是费尽气力吐出两字:“晕啊。。。”
陶景言,下回不要将小爷晾在这没遮没掩的石头上,小爷又不是咸鱼,经不住这般暴晒!
使劲将眼皮往下耷了耷,却还是无法挡住刺眼的光亮。季筠觉得,自己的魂灵,渐渐有些出窍了。。。
这回果真是死了罢?然而死了也不甚舒适啊,身子时轻时重,时冷时热,一阵似在天上,一阵又似坠入了地狱,还有,那些嘈杂凌乱的声音。。。道场铺开了?
“公子哎。。。”
季筠的三魂七魄一道抖了抖:哎,这世上还记挂他季筠的,果真惟有徐伯啊!然而,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节哀顺变罢,哭灵这等事,不妨让与小辈们。。。只是,能不能教他给那死抠门的陶景言提个醒:不想自己常来作祟的话,就请两个和尚道士好生给自己念两遍往生咒,以免自己这三魂六魄总也飘不远去,都这许久了,还在这屋中徘徊,牛头马面也不来索魂,是渎职了?还是阎王爷将自己忘了?哎,果真无论做人做鬼,皆是这般无足轻重,情何以堪啊?
这口恶气,季筠有些难以下咽:罢,既人鬼两界都容不下自己,那便上天去讨个公道!想着,已飘飘悠悠向上而去,只当脊背顶上房梁那一刻,才骤然醒悟:自己原是不会穿墙术的!
“哎,为甚不走门哩?”
谁在说话?不过,有理!
耳边风声乍起,季筠挥舞着手脚,然而毫无用场,眼瞧脸着地,季筠猛一震:身后似乎一道猛力将他捏起按进了某处!
痛,周身筋骨被任意捏压的酸痛,季筠忍不住呻/吟出声。
“公子,公子哎。。。”
出殡了?然而这嗓子,没有悲痛欲绝惨绝人寰的味道啊!徐伯也变心了?还有,为甚晃得这般厉害?陶景言,你这死抠门,连抬棺材你也不舍得给我找两个齐整人!
“公子,醒醒,醒醒呵。”甚么东西又招呼上脸?连死人都不放过,丧心病狂啊!
季筠恨不得即刻睁眼诈个尸吓破这帮势利小人的胆,然而这一睁,竟然。。。睁开了。
诈尸啊!咦,徐伯你怎不跑?还那眼神。。。吓出失心疯了?
“公子,你总算醒了,都几天了,吓死我老汉了g!”
呵,没死啊。。。季筠一时有些失落:死一回这般累,还没死成,再有下一回,想想都累。。。
“那个。。。咳咳。。。徐伯,别。。。摇了。”好容易醒了,再摇又要死回去了。
“哎,哎”,老汉急忙停手,一面也将招呼在季筠脸上的另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