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还没剖洗的鲤鱼没料错的话,这当是午间与他和陶景言炖汤的主料。
立在空落落的厨间,季筠那颗方才还狂躁不已的心,渐渐沉定下来,眼睁睁瞧着野猫们一点点蚕食他和陶景言的午膳,却丝毫不为所动,就连那两块曾令他肝火大动的五花肉也暂时消退了煽风点火的能力,默默退避一侧,给他脑中留出块余地以清头绪。
这半日间,陶府就似遭了一场莫名的劫难,所有人除了他季筠,似乎都凭空失了踪迹!难道是,遭劫了?然而,季筠环顾了下四周,锅碗瓢盆都在,菜肉米粮也一点未少,更莫提灶头上还堂而皇之扔着吴厨子的钱袋呢!那是?。。。扶着有些胀痛的头,挨门缓缓坐下,这区区半日间,究竟出了甚么事?阿言呢?
想起陶景言,季筠心里即刻一紧,匆忙起身向前跑去阿言,你可千万不能失踪!否则我辛辛苦苦种了那般久的麦子可就白费了!!
一时间,季筠心里各种念头层出不穷,想着医馆里现下是何种景象:是如后院这般请清清冷冷,还是依旧门庭若市?而自己这一风风火火闯进去,或又引来老张头一声“失心疯”的轻嗤,徐伯或会凑上轻提醒一句“公子,这还未到饭时呢”,至于陶景言,多半是故作冷淡,要么闭眼诊脉,要么低头开他的方子,全视自己如无物!然而,如此这般皆无妨,只要一切还是原状不,只要阿言还是好好的,就都无妨!
然而事,却偏与愿违!
季筠跌跌撞撞冲进医馆时,眼前的空落令他一颗心倏忽沉到脚底没人!然而,却是凌乱得不堪入目!地上到处散落着药材、纸张,甚还有银钱,药柜的抽屉也教三三两两拉出来,似吊死鬼的舌头般突兀外伸,在这空无一人的偌大房子里尤觉阴森可怖。
这,要说没教打劫过,任谁也不信!
“阿言!”心存侥幸唤了声,然而,并无回音。
季筠似滩烂泥般瘫坐在地,浑身的气力,连带三魂七魄,顷刻间似皆教抽走了。。。
“公子,公子哎。。。”
谁在叫唤?季筠浑噩四望,“徐伯?”
“呵。。。咳咳。。。”,随着那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再回传来,一只手自后按上了季筠的肩,惊得他险些跳起。
“不是徐伯,是王伯呵。”
季筠转回头,入眼那张歪瓜裂枣的脸:王大嘴!
不论平日里如何,只是现下,这个曾令季筠百般憎恶之人,却成了一株救命稻草!季筠一醒过神,一把便攥住王大嘴的袖子:“究竟出了何事?阿言呢?徐伯呢?这一干人呢?”
王大嘴似教他这一连串的发问呛得有些喘不过气,猛咳了一阵,别脸吐出一口浓痰(季筠脸色顿变,险些跳将起来就要去寻扫帚,然一转念,罢了:人都没了,还管这地作甚?),便挨着季筠一屁股坐下,叹了声,“这医馆啊,多半是开不下去喽,今后这一府的下人,恐怕都得跟我老王一道,去讨饭喽!”
季筠眼前一暗,转手揪住了王大嘴的衣领:“胡说!这医馆开得好好的,怎会倒?”
“公子哎,”拍了拍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