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沈延生不是说他也是被赵宝栓抓上来的么,怎么说下山就下山了?
还想开口继续问,对面的赵宝栓又把酒瓶子伸到了他面前:“管那个小白脸干什么,今天是我请你,你是角儿!来来,继续喝继续喝!”
仇报国端起酒杯迎,汤汤水水的被洒了一手。攥紧滑溜溜的酒杯子,他忽然有种否极泰来的感慨。赵宝栓答应返还他一部分烟土,也答应完完整整的送他下山,虚惊一场,他还顺道遇上了沈延生。由此可见,老天待他算是不薄。可万般皆好,他心里还是有个疙瘩,那就是虞定尧。这小子嘴贱脾气坏,自己要是回去,断不能丢他下不管,可要是带他一起回去,又意味着镇长那里他要有罪受。万一那老头一个不高兴,再借机撸了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
心事重重,他食不知味,闷头连喝一气,最后把个酒杯往桌上一顿,唉声叹气的摇了摇脑袋。
赵宝栓抬眼撩他,问道:“怎么了仇队长,还有什么烦心事?”
仇报国:“倒是不烦,揪心的很。”
“你说说,说出来兄弟帮你办妥。”
仇报国犹豫再三,把他在路上跟这少爷哥的恩怨情仇都说了一遍,不过半道丢下人逃跑的事情掠过没讲,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讲,赵宝栓心里也清楚。他们称兄道弟的刚攀上关系,他就要竭力的给人留下个重情重义的好印象,旧账不翻,光说以后。
赵宝栓眯着眼睛听完,嘴里咂砸的说道:“就这个?”
“就这个。”仇报国垂着头,一副既委屈又无奈的样子。他知道虞定尧恨自己恨得牙痒痒,单是丢下人跑路这一码事,就够他死个十回八回的,可现如今他实在是回天乏术――小孩儿心思狡猾,威逼利诱根本堵不住嘴。
其实仇队长心里也有取舍,胆子再大点,他满可以杀了虞定尧只身返回罗云,可他又舍不得这么大的筹码,因为安然无恙的把虞定尧送回去,镇长一定会愈加看重他,如此平步青云便也不是什么太过遥远的梦想。
思来想去,仇队长一筹莫展,旁边的赵宝栓却在嚼下半块下酒的牛肉之后,冲他歪歪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笑意挂在嘴唇边上,那嘴唇被一圈胡子包围着。大老粗招招手,把仇队长半边耳朵哄过去,两颗脑袋粘到一处,悉悉索索一番耳语。
20第十九章
虞定尧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这两天天气回暖,他也卸去了厚重的棉衣棉裤,只在身上穿了一件紫黑暗花的小夹袄。仰面朝天的把颗脑袋搁在椅背上,他透过密匝匝的睫毛探视着头顶上一碧如洗的蓝天。
真是无聊!他叹道。
扬起只手,他也不知道要抓什么,想揪下一片云朵来揉捏揉捏,云朵又避他避的过于遥远。百无聊赖,这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只好鼓着两边粉白粉红的脸颊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个姓沈的大哥哥呢?还有那只满院子乱窜的小灰兔呢?大哥哥不来,小兔子也不来了。在罗云的时候,他才不会稀罕这种软绵绵的小畜生。他要稀罕,也是稀罕它们变成拖鞋围脖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