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客中睃了一圈。
这当中有人立刻就心领神会,忙不迭的点头附和道:“仇旅长,要是论当初剿匪的功劳,您绝对是坐第一把交椅的,现在虞镇长出了事,我们当然为您马首是瞻。”
会场内气氛立转,从针对个别变成了期待仇报国出来保卫大局。仇报国一时被硬推上了高位,再说下来,就难了。他本来是等着沈延生和赵宝栓气急败坏的先发制人,然而见了他们这样淡定的姿态,便觉得自己像是油手抓鸡蛋,有些无从下手。
没法当场的揪住把柄,他接下来的一番话也只能往空里说,含沙射影的句子一个接着一个,但因为毫无证据,加上当事人又无动于衷,所以费尽口舌也只得了个无功而返的结果。
及至一场原打算排除异己的会议无疾而终,仇报国面色稳重如常的给各人分配了工作,然后放了大家回去。
等到会议室里没了人,一个黑瘦黑瘦的中年男人在卫士的带领下,悄无声息的露了面。仇报国垂着视线正发愁,他心里也乱,又气又乱,一时没有头绪。等到中年男人“咳咳”的发出几声干咳,他才回过神似的抬起头。顺手把卫士遣出去,他态度依旧不是很好,似是对这位黑黑瘦瘦的中年男子有意见似的,说着话也没好气:“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说不要在军政处找我么?”
中年男人弓着身子一揭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副精悍油滑的面孔。这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在旅长府里向仇报国牵线的张茂祥。
张茂祥对着仇报国一笑,露出了口中两列黄牙,然后小声致歉道:“仇旅长,你可多包涵,我也只是个跑腿的,说话做事没有一样是自己的主意。”说着话,他从怀里递出一个信封来,恭恭敬敬的送到仇报国面前,又向他低低的鞠了个躬,“这儿有一封我们老板给你的信,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咱们谈好的条件……没什么事儿交代,我也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这话,他戴上帽子复而笑了笑,转身走向门口去。走到门口都快出去了,他又停住脚步立在原地,露出一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仇报国抬眼看他,见他又将半边身子调转过来对了自己,便问道:“还有事?”
张茂祥咂砸嘴,摇摇头道:“没事,没事。”
看着豆芽似的张茂祥消止在门外,仇报国拿起了桌子上的信封。薄薄的几页纸关在雪白的信封里,拿在手上是没有什么分量的。然而仇报国却知道这里面的内容有多压人。说好了同启东合作,这无疑是在引狼入室,可要是不这么做,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就算是勉强的保住了性命,往后的日子也一样艰难。
不过他是没想过要杀虞棠海的,因为没了虞棠海,这个傀儡就得另外换人来做,他不想做,当然也没有别人喜欢做。动了一圈脑筋,他把目标转向了沈延生。如果这时候扶着沈延生坐上镇长的位置……
心里这么想着,他手上撕开了张茂祥带来的信,抽出来展开,果然那上头做戏似的,先是一段慰问的话,然后便是一个长期合作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