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起码得知刺客位置。「出来。」
既然他二人都得悉彼此存在,再偷偷摸摸也就难看了。哒,轻响一声,一道黑影自横梁跃下,落在他十步之遥。此人一身夜行劲装,黑巾掩着口鼻,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
……守娆争微微张开双唇,瞬间闪神。他记得这双眼睛。
尽管在此千钧一发的境况绝不容许失神,他却还是被拉进回忆之中……如此教人感到似曾相识,
过目不忘的双眸,内里仿佛流动着液体火焰。「是你。」
是他。
那个曾与他有一面之缘的人,他未识得他的面貌、便已牢记这双眼睛。
此人曾隔着墙与他对话、将军袍借予他御寒、被雅宫的守卫逼得暂且避走……他早该知道这人有本事无声无息潜进守卫深严的雅宫来。当初他所认定的「嚣狄长袖派人来察看他是否安好」原来只是这人将错就错的谎言?这次呢?
这次嚣狄长袖是否知情?守娆争的眼睛冷下来,「你是嚣狄的人?」
「嚣狄长袖对此毫不知情。」
始料未及的是来人立即否定了他此项假设,守娆争不置可否。「你今次潜进来有什么目的?」
良久,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才再次发声,但没回答,竟像极其惋惜的嗟叹,「……为什么你不顺着迷香睡着就好?」
「此种迷药还迷不倒我。我问你来此的目的。」
守娆争力持声音平稳,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体状况有多糟糕。他病得七荤八素、手脚虚软,多想放松自身躺下去。他抓着床单的指骨用力得泛白,肩膀频频颤抖、得很努力很努力才不透露出软弱……这人可真会挑,竟挑中他重病之时,又或是根本早有预谋?
为什么偏偏、偏偏在娆罗f面临莫危机、生死关头时,他竟如此不济事!
「何必明知故问。」
再一次拉满弓的声音。
守娆争把身后的主子护得更紧、更牢实了,不让刺客看到他半点。「你要杀他,必先杀我。」
但攻击没有立即到来,男人幽幽低喃,「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下迷香?」
「也许你不知道的是,若你今晚杀不了我,就换我去追杀你。」
所有意图加害于娆罗f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以前如此、以后如此。从来如是。
此刺客与他非亲非故,不过就因一时心软而曾对他雪中送炭、给予他一丝丝的及时温暖……这并不构成他放过他的理由。他绝不会放过任何让娆罗f受伤的机会。
「那来追杀我,我等着。但你好像忘记了那晚是谁叫我带你走、求我带你走。」
守娆争浑身一震、紧咬下唇。
没错,那晚他已是被逼得都走投无路、都没了主意,而隔着一砖墙所给予他的善意暖意,给予他的逃走机会更具体彰显着他就困于娆罗f设下的牢笼之中、手心之中,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地求此人带他走……但现在……娆罗f就在他的身后,他的一手正往后搭在男人的背上,男人身体所输出的温度、刚刚死命拥抱着他的热度与那晚的雪中送炭不相伯仲。
这男人刚刚抱他抱得像最后一根救命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