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盯著卢君见。
不愧是父子。
卢君见知道卢弼时心情不好,低了低头。即使跪著冷静了几个小时,他心内主意未变。
室内室外都荡著一层死一样的灰。
卢弼时在偏室见了儿子。
撤退了侍从,只父子两人。
卢弼时端著茶坐在上位,卢君见换了地方跪。
“你要见我?”卢弼时衣未整束,透著股懒洋洋的无力。他裸露出的身体,强健体型尚在,但是病中失了生气,皮和肉贴著,一副虚弱累及的模样。哪里像方才精力旺盛折腾望月惨叫的男人?
卢君见心念转间,嘴唇颤了颤:“父亲……”
卢弼时抬眸。
卢君见低头:“爹病体未愈,大夫交代过不宜……不宜……”不宜房事,恐伤精元,害及性命。不宜生气动怒,情绪起伏过大,同样……损身折寿。
这道理,卢弼时如何不知。他厌恶地揉了揉眉心:“你过来,就是指责为父房内事?”
“儿子……”卢君见千般道理,说不出。
“够了!你若没其他事,滚出去!”卢弼时一时说不出的疲倦,越看这个儿子,他心内越翻涌难安,焦躁得想杀人。
卢君见脸色煞白,嘴唇颤了颤,终於说出了此行的目的:“爹既然知道儿子做了错事,惩罚儿子就是了。爹这样伤身体,儿子心里宛若刀割。”
静默。
一开始,因牛大而来。等见了卢弼时的状况,卢君见心急,一腔血都扑在卢弼时身上了。他是真担心这个爹的健康安危。
牛大底子後,被卸了武功,喂了药,看上去仍如猛虎下山,厉兽蛰伏。
卢弼时这一伤一病後,几乎缠绵病榻,累月未好。如今看来,由内而外抽去了精气般虚脱,当真不妙了了。只是卢弼时常年积威,病了仍盛著气势,令人不敢违逆。
“你……做了什麽错事?”卢弼时冷笑。
卢君见双眼酸涩,喉咙发堵,他伏在地上,对他的爹道:“儿子,儿子……不该与一介下人有……情……”
“呵,有情?!”卢弼时手里的茶杯一下摔到了地上,他今晚的情绪特别暴躁,不知是不是药力影响,摔完後,见儿子吓得面无人色,自己尚惊了惊。
卢弼时握紧手心,收敛心神:“与一介下人……谈什麽有情?白瞎了自己的身份!”
“是。”卢君见诺。
“你晚上去过了?”
“是。”卢君见闭上了双目。
卢弼时负手,背著烛光,道:“你既然悔过,我也不追究。只要你……杀了这个人,为父就当没这段事了。”
卢君见猛然睁眼,坐在了地上。
卢弼时眸中凛凛有威,转过身,逼问道:“如何,你後悔了?还是……舍不得?”
卢君见懵然。
“你难道还看不明白,想不清楚吗?他当日掳你,不过因为你是个孩童,无力反抗。他这样卑贱的人,哪里能明白什麽感情,对你不过是占有和欲望。你难道还想回去从前,认贼作父,与害你囚禁你的人在一起?我这麽多年,是怎麽教育你的?咳咳咳……你的先生没和你说过为与不为吗?”
“父亲……”
“如今,不过几个倌童子,便能替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