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和气,且一个女子能有多少才学?再看湘云这会子穿着的是宝玉的小袍 子,又觉史湘云没规矩得很,横竖心里不自在,不觉将怨气都堆在史湘云头上,并不进去,一转身见李纨穿着一身橘黄衣裳站在面前,低声骂了一句“吓死了!”, 并不理睬李纨,兀自沉吟着就向前,坐了自己的翠幄青车回了东边花园子里,才回自己院子,就听彩霞说贾政在赵姨娘处考校探春学问,于是叫彩霞请了贾政过来说 话,自己换了衣裳,捧着茶盏在明间里坐着,见贾政进来,忙起身去迎。
“你不过去帮衬,怎回来了?”贾政不提自己为何回家来,单问王夫人,自己坐下了,便也叫王夫人在他对面坐下,“老太太可答应了出银子替元春办喜事?”
王夫人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只说:“我原就说了,这事该老爷去提,老太太才肯答应。”
贾政默不吭声,不肯豁出脸面跟贾母要银子,须臾道:“家里剩下的那些,也够办得了。”
王夫人听他这话,心叹到底就她一个人为家计操心呢,“这事还在其次,事到临头,老太太总会帮扶一二。只是,如今我有一个大心思。”
“什么心思你直说吧,老夫老妻的,何必再绕圈子?”贾政心里也跟王夫人一样想法。
王夫人哽咽道:“我方才依着老太太的话去瞧了瞧宝玉,望见宝玉竟是跟湘云一同跟个女先生读书,宝玉是老实的,可那湘云一时半刻也闲不住,总撩拨得宝玉不能安心听讲,这如何使得?”
“你是要将宝玉送到梨香院?”贾政一怔。
王 夫人道:“那哪里使得?梨香院里都是些摔打惯了的,宝玉进去了怎能舒坦?况且我觉得那里的展先生学问也不怎样。况且离了老太太眼皮子底下,那梨香院上下又 是对琏哥儿惟命是从的,万一教坏了宝玉呢?今时不同往日,琏哥儿走丢了,还是跟着和尚道士走丢的,若是他寻不回来……”
言下之意,便是贾琏若不回来了,贾珠体弱,这家就是宝玉的了,须得抓紧宝玉的功课了。
贾政会意,点了点头,“那依你之言,该如何?若是在那边另请西宾,银子费不了几个,要紧的是得借了大房一所院子。只这,琏哥儿就不会答应了。”
“妾 身的意思,是咱们也请个西宾,叫宝玉日日过东边读书,晚上再回老太太那边。如此一来,宝玉能安生读书,老太太也不至于见不到他便分外思念。”王夫人不肯叫 宝玉离开贾母跟前失了“宠”,因此想出这折中的法子;又暗恨贾琏下落不明,若知道他已经出家了,大可以叫宝玉住在警幻斋里叫那姓葛的教导他。
贾政听了连连点头,又听王夫人说:“该趁着琏儿中秀才的东风赶紧跟老太太说去,老太太听了,想着宝玉的前程,一准答应。不然过了这会子,老太太心疼宝玉,未必肯答应。”
贾 政又点了点头,只是这会子宗里的女人都在贾母处恭贺,不便过去,于是又起身去赵姨娘处说话,待傍晚黄昏时分,来恭贺的人个个酒足饭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