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跟随洪武帝多年,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他慎重的点点头,面有忧色的看着徐妙仪,“徐大小姐,你我如今也算是莫逆之交了吧。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当年谢家谋反案,我还是只是都尉府一个无名小卒,但也知道皇上对此事是震怒的,仅次于后来靖江王朱守谦父亲的谋反案。而现在……重提往事,若被有心人恶意构陷,你和靖江王恐怕要吃亏的。”
站在官船甲板上,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水,徐妙仪说道:“往事再不堪回首,也要顶住压力往后看,我已不记得幼年往事,如果能查出谢家的冤屈,也算对得起徐家给我的富贵。至于后果……我早就想清楚了,大不了再去市井当大夫呗。表哥他也觉得此事疑点重重,倘若不查清楚,他也无法安心当这个郡王。”
毛骧想了想,说道:“这些年,我看了许多人在名利场沉浮,很多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旦卷进去,恐怕到时候不是你们想退就能退的,你们好自为之吧,我是皇上的人,会将这一切如实禀告。”
徐妙仪说道:“规矩归规矩,交情归交情,毛千户职责所在,我和表哥都理解的。”
毛骧突然话题一转,问道:“如果皇上命令你们停止追查谢家谋反案呢?”
徐妙仪一怔,反问道:“查清事情对皇上也有好处,可以找出真正的奸细,皇上为何反而命令我们停止?”
毛骧说道:“如果真有疑点,肯定会继续查下去的。你和靖江王一片赤子之心,涉世未深,并不懂朝局,皇上可能会害怕你们被人利用,误入歧途,命令你们停止,由刑部,御史台,或者我们亲兵都尉府接手。”
毛骧是个实在人,见多识广,直达圣听,很了解洪武帝的性格和行事风格,这件事情会造成什么结果,他也一一分析清楚。
徐妙仪很庆幸是毛骧一路跟随,若换成别人,才懒得给她这么多的警示和提醒。
一路舟车劳顿,日夜兼程,两天后,终于在半夜三更赶到了金华城,金华和绍兴府是挨着的,挖出棺材验尸之后,当晚就能赶到绍兴去。
离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了,朱守谦和徐妙仪疲倦的同时,又异常的兴奋。下船投宿在驿站里,等明日开城门。
坟墓不是你想挖,想挖就能挖,挖坟是重罪。尤其是栾凤这种对金华有恩惠的旧知府,终年都有守墓人守护在那里,以防歹人打扰亡者的清净。
毛骧要先和金华知府打过招呼,说明身份和来意,知府大人同意了,才能挖坟启棺。
大半夜里,刚刚下船的毛骧和徐妙仪等人一边吃着宵夜,一边商议对策。
朱守谦有些急切,说道:“以我郡王之尊,加上毛千户亲兵都尉府的令牌,区区一个知府敢不答应?”
毛骧一副老油子的样子笑道:“强龙还斗不过地头蛇呢,我们外出办事,要摆架子,以免被人看轻了,不过该给地方官面子也不能少,否则遇到难缠的地头蛇,难免会阴沟翻船。”
徐妙仪点点头,“毛千户说的极是,表哥,越是紧要关头,我们就越不能掉以轻心,莫让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