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外的。
道衍禅师和他们多年的交情,和皇帝的威严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
何况我和道衍已经断绝了来往,没有关系了。
想到义父,一股惆怅从心头涌起,堵在胸口,比醋还酸,比青梅还涩,酸涩几乎要逼出她的眼泪。
徐妙仪不想在这两只老狐狸面前失态,以晚辈礼问候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出龙兴寺时,已是晚霞漫天,纪纲亲自送徐妙仪出门,并讨好的递过一个热腾腾的油纸包,“徐大夫,多谢你为我疗伤,这穷地方有银子也没处使,干脆用素包子当诊金,你别嫌弃。”
今天晚饭有着落了,徐妙仪将素包子扔进身后的药篓里,“你这小子头脑灵活,有前途,苟富贵,勿相忘啊。”
纪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新剃的光头,“混碗饭吃而已,不值一提。”
徐妙仪虚指着方丈禅房的方向,低声道:“不要妄自菲薄,以前袁珙和智及年轻时,也只想混饭吃呢,如今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
徐妙仪背着药篓往田地方向而去,夜幕降至,七彩夺目的云霞和夜晚深蓝的天空在西边天际间泾渭分明,云霞里尚有夕阳的余晖,而深蓝的天际已经出现繁星点点了。
袁珙和智及方丈一道一僧携手登上了龙兴寺五层佛塔最顶端,这里也是山脉的最高峰,视野开阔,是绝佳的观星之地。
袁珙头戴青竹冠,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好像刚从咸菜坛子里揉搓似的、辨不出颜色的竹布道袍,眉眼间已经没有刚才和徐妙仪玩笑时的如老顽童般的嬉笑之意,这身破旧寒碜的穿着,居然有了一股子仙风道骨之感。
袁珙说道:“道衍毕竟是你的爱徒,看在道衍份上,你也不该对徐妙仪如此冷淡。”
智及方丈说道:“寺里有锦衣卫暗探,我必须保持立场。这里没有外人,锦衣卫的眼线也盯梢不到,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就不信你云游到这穷乡僻壤,只是为了看望我这个老不死的朋友。”
袁珙盯着西边即将全面升起的星图,“从去年开始,星象就屡屡异常。二月岁星逆行入太微,三月荧惑犯井,四月荧惑犯鬼,五月太皇犯毕,又有大如弹丸的白色客星止于天仓,越来越亮,最后居然入了紫薇垣!”
智及方丈虽身居深山,但身为国师,对朝廷大事也了如指掌,顿首道:“这是‘五星紊度,日月相刑’之象,君王无道时才会出现此象,为此皇上还下了罪己诏,我在邸报上读过这个罪己诏,说‘朕静居日省,自古乾道变化,殃咎在乎人君。思之至此,惶惶无措,惟冀臣民,许言朕过’。”
“我觉得很奇怪,皇上是一代雄主,他出身草根,爱民如子,不应该有这种天象。袁珙,你钻研星象多年,精通相术,窥知天机,可知是为何?”
“为何?”袁珙冷笑道:“儒林那些读书人不是早说了嘛,纷纷上书说皇上治国太过独断专行,不听劝谏,惹怒了老天。”
在志同道合的老朋友面前,智及方丈也展露他的本心,讥讽笑道:“皇上是开国皇帝,一代霸主,这些儒林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