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入骨髓,而后又生嚼了一篮子红辣椒,直接烧到胃里,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还叫人挺上瘾。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杯倒的窝囊废陆含章把自己灌醉了,晕在酒桶边上偷了个浮生半日闲。
谢卿云看的明白,他带着陆含章钻进了重新修葺一番的地下仓库,从附近的墙面上扣下来一块土疙瘩捏了捏,把大拇指展开放到了陆含章的眼皮底下,又叫来了四味里资历最高的老师傅排疑解惑了一番。
原来有莱山是个罕见的矿山,不是个土包子。
陆含章默默捂住了脸,觉得自己最近老在走狗屎运,这种无心插柳柳成秧的结果每每叫他十分无语,好事成双的局面表面上似乎是对他连月奔波的最好回报,但他就是不相信真有所谓天道酬勤。
古人云“在其位谋其政”,他既然手里握着盐粮两枚大印,就没有理由继续做一个事不关己的方外之人。他倒是想继续潇洒走四方,可心里牵挂着一个人,那人的存在,足以令人世间所有的百媚千红都黯然失色。
万事总是开头难,等到盐粮这两条线逐渐形成约定俗成的新规定,一向心大的陆含章就撒手不管了。由刘统和贺云引起的盐粮这一大混乱告一段落,拨乱反正结束以后,偏离出来的轨道就要回到正途了。
毕竟……华容这个小地方,水太浅,还不怎么够他折腾。
他真正耿耿于怀的还是江北大营。
藩司里有钱没钱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每日走在路上,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能从官府最常规的粮税、商税的桎梏里走出来,多几条充实府库的办法。这一日,夜色已深,他离开衙门往家返,被一阵异常吵闹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然后他一抬头,看见了华容远近闻名的销金库——四海赌坊。
陆含章顿了片刻,脚步一转,十分淡定的走了进去,环顾一周,直奔一张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赌桌而去。
赌坊里一股复杂难言的味道叫他不自觉皱了皱眉,闷热、空气不流畅的地方又重新唤醒尚未走远的胸闷感,他下意识地切了切自己的脉,顿时有些慌张——他并非怕死,只是生命的单行线上多了一个并排而行的人,才突然间开始怕死。
一瞬间就十分想念他。
他左手在右手上狠狠掐了一下,把那点儿不合时宜的思念全都掐了回去,稳了稳呼吸,直接上手拨开那几层人挤了进去。一时间,骂娘妈姥姥的声音此起彼伏,陆含章脸皮厚,十分镇静的薅下了自己拇指上一枚价值不菲的戒指,想也不想的押在了“小”上,而后眼观鼻鼻观心,忽略了周围一圈人眼睛里扫射出来的鄙视目光——那小上只押了几枚铜板,和另一边足能成堆的银锭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事实证明,有些时候,真理并不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陆含章成了本次赌博里最大最冤枉的输家。
众人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只见他十分不当回事儿的理了理自己袖口,显得有些妖孽魅惑的眼睛没精打采的往下一耷,又在自己腰带上取下了一枚苍青色的玉佩,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