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在了甲板上。
他不可思议地原地愣了一会儿,在“九死一生”里遭受的折磨走马灯一般开始回放,他才后知后觉地领悟到……他现在是个一无所能的废物。
而后一双手伸出来,将他扶了起来。
郑玄歌默默得从他肩上接过那捆链条,指了指自己,依旧走简单粗暴路线地直白道:“我去,我知道。”
柳长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攥了攥拳头,在他肩膀上砸了一下,别开了眼。
郑玄歌将链条的一端紧紧拴在脚下一个突起的铁环上,接过柳长洲手里那杆粗木棍挑起链条,做了个简易的轴,而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海里。
头顶的闪电接连不断,如同一个骤亮又骤灭的烛火,只肯给人片刻的光景来探视彼此的境况。
柳长洲双手紧抓着栏杆,一路目送郑玄歌扛着一捆铁链,在海面上如同一只轻盈的海燕一般滑过,不多时就靠近了那个大型母舰。他正打算收回目光的时候,在郑玄歌身后又跃起一个翩若惊鸿的身影。那身影曲线妖娆,玲珑有致,头上的珠钗在间或而至的雷电衬托下显得格外华丽——朱点衣!
那……谢一桐呢?!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操心那淘气包的去向,就借着电光闪耀,在乌漆抹黑的海面下看到了一大群来路不明的东西。那群东西体型庞大,浑身赤条条犹如泥鳅,在前端伸出一个十分尖锐的长喙,一条挨着一条,移动十分迅速,正排列有序地向大庆那条绵延数十海里的战线前进。排头那一条体型分外巨大,透过海水还能看到那怪物一双血红的眼睛。
在那一片海水之下,是一大片业已殉国的士兵的鲜血。柳长洲又往远处看了看,果不其然,在东瀛战舰群弥漫大量鲜血的地方,也集中了无数条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是血腥味儿唤醒了海底的什么怪物。
于是大庆所有的战船都开始剧烈地颠簸起来,他站立的战舰似乎遭受到了什么意外袭击,船身猛地倾斜了一下。这一波动荡尚未停歇,又是一波更为强烈的碰撞。而东瀛那些彼此拴在一起的战舰群看上去似乎停泊的稳稳当当。
柳长洲眼角一跳,抿着嘴角,回身抽了一杆枪,手脚并用地把自己砸到了海水里。
他猜的不错,一跃进海水里,他武功尽失这个弊端就不大看得出来了,唯留下了一身刚开始练武时候的基本功,身体的柔韧度被他逼到极限,叫他硬是憋着一股劲儿和一口气儿滑出去老远的距离。
他在水底下睁开眼,试图把自己伪装成一条那种怪物的同伙,未遂,直接被那些身量苗条的怪物跟踢皮球似的来回撞了个七荤八素。
这下好了,前胸后背所有绷着纱布的地方全部开裂,钻心的疼和先前那股无能为力的废物感终于激起了他所有的怒气值。
只看见水下冒出一大群银白色的气泡,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在那银白色的梦幻里一跃而出,将围绕周身的一干怪物的袭击视若无睹,不知天高地厚地旋着身子直奔那个怪物老大而去。
接下来,应该是一场人与怪物之间的……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