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钟觉得她儿子不该痛恨福临到这种地步,除非中间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这才引起了博果尔心中的熊熊怒火。
她想问问皇帝究竟怎么欺负自己儿子了,没想到谈话才刚刚开始了一小会儿,娜木钟正在斟酌着词句,想要一步步引入正题,就听到了敲门声。
博果尔的眉头一皱,他们现在在娜木钟的主院里,既然他额娘摆出了一副想要深谈的架势,那说明她房里的丫鬟嬷嬷就不会在中途打扰。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德九?”哪怕是自己的贴身太监,会胆大包天地挑这么一个时间来敲门,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德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子爷,奴才有事儿禀报。”也就是说,这不仅有大事儿,还是不方便当着娜木钟的面说的事儿。
博果尔看了看娜木钟,见她冲自己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自便,告了罪后起身走了出去。
德九的面色有些惨白,跟他一路来到书房后,方低声道:“主子爷,大事不好了,陈廷敬联系不上了,咱们在翰林院的眼线传来消息,说他午间被宫里来的一个眼生的太监给带走了。”
陈廷敬是他花了不少功夫才钉在福临身边的钉子,他不仅有大用,知道的还不少,要是当真被抓走了,那倒确实是大事不好了。
博果尔倒是没有慌乱,抬手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下:“不会,要是福临当真发现了他的不对,去拿人的就直接是刑部,而不会是宫中出来的太监了。”
仔细想想,他跟陈廷敬联络的暗线没有被拆除不说,连被人秘密调查的痕迹都没有,这说明不是他手底下的人有所疏忽。
而要说是福临那边自主发现了不对,这就更不可能了——倒也不是博果尔小看福临的能力或者头脑,关键是陈廷敬从头到尾就只有让福临过敏时出过手,还是隔了好几个月了。
只是一次小小的过敏,并没有威胁到福临的人身安全,就算有疑点,可期间福临被大大小小的事儿搅合得焦头烂额的,朝政都顾不上了,有点空闲时间全都围在孝庄的病榻前刷孝子了,根本腾不出手来找陈廷敬的茬。
“翰林院的那些人没有谁认得那个太监吗?”博果尔问道。
德九低声道:“陈廷敬的家人晌午送饭时,特意找跟他相熟的翰林都问过了……他们说只能够从嗓音判断是宫里出来的公公,确实以前没见过,还说陈大人也是跟那人说了好久,才跟着他离开的。”
“那看来是福临特意派了并不出名的太监来召陈廷敬入宫的,那太监跟陈廷敬啰嗦了半天,恐怕就是为了表明身份。”博果尔倒是迅速冷静了下来,“让人再去详查,若是陈廷敬是被抓走的,他肯定会留下足够的线索给我们示警。”
德九明白过来,也略略放松了,连忙道:“奴才这就跟宫中的人通消息,很有可能陈大人是被皇上接入宫中,这样见面较为方便。”
博果尔仔细想了想:“估计福临这几天侍奉于太后病榻之前,可把他给憋坏了,又不能去找女人,只好秘密把陈廷敬接入宫中,二人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