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印鉴,“来人,叫了吕三来,将画裱糊了,一幅给莫家三少爷送去,一幅送去给瑞纳斋掌柜的。”将画拿到窗子边,等吕三的女儿吕兰芳接了后,就回到书案后翘着腿坐着,笑道:“贤侄,剩下的画,几时能画好?”
钱谦为难地说:“三老爷,你要得太多了一些。”
凌尤胜蹙眉说道:“贤侄,你如今无欲无求,难道还不能专心画画?”
钱谦听凌尤胜暗讽他受过宫刑,脸色不由地涨红,“三老爷,难道你还不知道,要画一幅画,并非看上去那么容易。”
凌尤胜脸上的笑意敛去,拢着两只手,目光落在被凌韶吾搜刮后空荡荡的墙壁上,瞅着那常年挂着他最心爱字画的墙壁上留下一个浅淡的影子,他已经一无所有,绝对不能再没了那名声,沉声道:“贤侄,因你前面两幅画,满雁州府的老爷们都偷偷地向我求画,这正是我东山再起,重新跟雁州府的老爷们打成一片的大好时机,倘若错过了,你画技再好,盖上我的印鉴,也无人会赞赏……倘若你自己去抛头露面,就不怕人家,对着你的伤处冷嘲热讽?”
“……三叔的意思,我明白了。”钱谦低头应了。
“就在这我这画吧。”凌尤胜决心看着钱谦,叫他专心致志地画画。
钱谦忙道:“还是回麟台阁里画吧,那清净。”
凌尤胜琢磨着也是,起身收拾了一大包颜料塞到钱谦怀中,“十日后,送至少二十幅画来吧。”一幅二三百,料想五六千也能打发了凌雅峥。
“二十幅?”钱谦愣住。
凌尤胜笑道:“你仔细数一数,雁州府拢共有多少老爷?人家都等着要呢。”
“……是。”钱谦无奈地接过凌尤胜搡在他怀中的颜料,见凌尤胜没有一丝要自己作画的意思,只能无耐地抱着颜料向后去,一路顺着巷子走,进了花园,远远地觑见凌智吾三人还在麟台阁前跟关绍寒暄,因受了宫刑有些自觉卑微,就远远地在桃花溪边坐着,并不立时回麟阁,等凌智吾三人结伴走了,才顺着桃花溪向麟台阁去。
“公子,三老爷要二十幅画。”
“二十?”叫人代笔,也能如此理直气壮?关绍站在蔷薇架子前呆呆地愣住,手下一折,一枝蔷薇藤蔓断掉,尖尖的刺扎进关绍拇指上。
“是。”
“他当画一幅,跟杀个人一样简单?”关绍冷笑一声,摩挲着手指,将拇指上的刺拨开。
“三老爷说,是满雁州府的老爷少爷们都跟他求画,我在那时,也听见三老爷要将一幅画给莫家三少爷送去呢。”钱谦赶紧地说,“公子进雁州府之前,不就是查到凌三老爷知交众多吗?若是能叫凌三老爷对雁州府上下的老爷们有求必应,拿人手软,公子的大计,也能早日完成。”
关绍深深地提起一口气,心知曾阅世没了,自己的一举一动该更小心谨慎一些,重重地吐出一个“走”字,就决然地进了麟台阁,稍稍思量一番,待钱谦铺纸研墨后,便下笔如神地挥毫洒墨,不到半日便画成一幅;稍作休憩后,站在窗外望着蔷薇架子,心思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