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自己的眉毛,摸到修眉时留下的一角小小的伤口,就重重地一叹。
“就是连鸿恩了?”莫三忽然又觉得自己在纡国公府必定有人,不然就如同今日这般,总有人瞧见他进了花园,上辈子是谁悄悄地将他捎带进花园?
“若无意外,就是他了。”秦舒苦笑一声,艳羡地望着莫三,“多想像你一样,在这世道也能活得逍遥自在。”
“我?逍遥自在?”莫三抬脚踩在石头上,只觉上辈子莫二的遭遇压在他心头,这辈子见到莫二都不敢逍遥了,望着那亭子问:“通向那亭子的桥呢?”
秦舒一望,“上年雨水多,冲垮了。”
“几时叫人来修?”
“你什么时候有了去那亭子的雅兴?”秦舒笑了一下,就摇头说:“母亲不爱我们来花园——她说这地方一容易玩物丧志二容易叫人心里生出鬼魅邪念,不必修了。”
“鬼魅邪念?”
“……还不是大哥那事闹的,叫母亲心里毛毛的;前年云儿又被带进池塘里,生病了一场;上年又有人偷偷禀报母亲有男女在池塘边私会,母亲越发不肯叫云儿靠近这些地方了,巴不得这地方荒芜了才好。”
没有桥,这亭子就成了众人眼皮子底下的密室。莫三想着,听见一阵风嗡地一声掠过,好奇地找那风声的出处,眼尖地瞧见秦舒坐着的奇石是空的,正好有藏下一包衣裳的空隙,这石头轻易没人动,几年还是一个样子,兴许上辈子他就是将衣裳藏在这石头底下,游过池塘去了亭子那,回头再换了衣裳。偷东西?他怎么知道,那边有东西可偷?
“当初大公子成亲时,是不是也请了程九一的娘子来帮厨?”
“大抵是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古古怪怪的。”秦舒觉察到莫三的异状,低声问:“那亭子里,有什么?”
“你们家的地方,我怎么知道?”
秦舒一怔,笑道:“你也就只剩下这会子来奚落我了——大哥成亲的时候,是程嫂子来帮忙的,她原是从我家出去的,当初嫁她,母亲还十分舍不得呢。”
“厨房什么设在花园里了?”
“府上门客越来越多,能用的地方都要用上,只前面的大厨房,哪里够一府的主人客人吃喝的?”
莫三心道那他必定是从多嘴的程九一妻子那,听出了点什么话音来。
“你们在这,”马塞鸿带着凌韶吾赶了过来,过来后,立时就要对秦舒跪下,“大小姐。”
凌韶吾跟着跪下。
秦舒忙搀扶起他们二人,慌忙地说:“这是做什么?”
“多谢大小姐并未如实禀告纡国公。”马塞鸿跪下,对秦舒磕了头。
秦舒蹙眉说:“是我父亲不该执意等到非常凶险时再救人,如今就有这么多流民,若是当真决堤了,不知有多少人,又要背井离乡。”
“终归要多谢大小姐。”马塞鸿抬起头来,望着秦舒的眉毛愣住,“大小姐的眉毛……”
秦舒瞬间就如被剥了衣裳般浑身凉飕飕的,尴尬难堪地全无昔日神采,良久,低声说:“我早料到会有这一日。”
“可……”马塞鸿被凌韶吾扶起来,一双眼睛却转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