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以后,就是各家揣度着皇上的意思行事。”凌雅峥下了台阶,忽然回头向金銮殿望去,只见殿庑上的琉璃在阳光下散发出五彩的光、朱红的柱子上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地奋力腾飞,虽天子不在,但静穆的殿宇,叫所到之人无不屏气敛息。“梨梦,若你有机会坐上那宝座,你肯下来吗?”
“当然不肯。”梨梦肯定地说。
“可有人愿意下来,再对着那宝座上的人三跪九叩。”凌雅峥粲然一笑,亟不可待地迈步走向宫门外等候的人。
虽并未昭告天下,但正月十六后,忽然街头巷尾少了一群褒贬天子、不遵上令的膏粱纨绔,芝麻小官、市井小民,凭着两分常年混迹在天下脚下生出的能耐,察觉出,如今的公侯伯爵们,虽门第还在、圣宠依旧,但已经今非昔比了。
三月里,下了一场桃花雪,待雪花停了,京城中,颇有闲情的人,便携儿带女、呼朋引伴,向城外桃花林赏看那被冰凌雪片裹住的娇嫩桃花。
富贵人家,兴许家里栽培了两三棵桃树的,便在桃树之下,摆下美酒佳肴,风雅地赋诗吟诵。
这富贵最最富贵的人家,莫过于皇家。
御花园桃林中的亭子里,一身家常衣裳的马塞鸿亲自提着酒壶,给坐在对面的莫三、关绍斟酒,眼睛落在恍若水晶世界的桃树上,望见桃树后,秦舒握着凌雅峥的手依依不舍,叹道:“若延春侯夫人是个男儿,皇后眼里,便再没朕的影子。”
“……她虽不是男儿,但在女人堆里惹出的风流债也不少。”莫三蹙眉,眼睛落在桃树后,面戴面纱的梨梦身上。
握着酒杯的关绍忽然呛住,咳嗽两声后,正色地向梨梦望去,想到自己一表人才,依旧难以叫跟他春风一度的梨梦倾心;钱谦痴心一片,难叫梨梦回心转意,全是因另一个女子,立时有句话不吐不快,“既然知道,还不将她撵了去?”
“撵她做什么,她可是除了我之外,肯为峥儿送死的人。”莫三对上梨梦冷淡的眼神,轻哼一声,便转过脸来。
关绍哼笑一声,却对马塞鸿道:“皇上,这皇宫里的机关,臣已一一告诉皇上,再无隐瞒。”
“朕信你。”马塞鸿饮尽一杯,如今各家兵权尽在他手,虽有无数奏章等着他一一批阅,却也不觉烦闷疲惫。忽然问莫三:“七月的亲事,当真定下来了?”
莫三不言语,只看向关绍。
关绍咳嗽道:“臣起先并不知皇上、皇后心思,鲁莽了。”
马塞鸿笑道:“怪朕慢了你一步,叫你家耀祖,抢了佳人去。”提到耀祖这名字,待要笑,又笑不出,“若是三儿再得一女,可千万要给朕留着。”
“臣惶恐,还请皇上三思。”莫三立时站起身来。
关绍却暗暗去拉莫三坐下,眼睛不住地向马塞鸿看。
“朕之所以提起此事,也是给二位一颗定心丸。毕竟,朕也知道,君心难测,二位虽对朕忠心耿耿,心里也定是诚惶诚恐。待三家彼此联络有姻,二位便可放下心来。”
关绍心道马塞鸿当真会收买人心,不过此举,正合他心意,马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