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班级。奶奶乐的只顾笑,颤巍巍的摘下她能够摘得到的、枝头最大的一个石榴给步宏做奖励,步宏接受了,也一粒粒吃了,但是他觉得那是整棵树上最酸的一个石榴,酸的人舌根发苦。
步毅文应该也挺高兴,因为毕竟是个免费名额,有了这个“保障”,他玩起来就少了一点责任感,而且他还听说这个巷子要拆迁了,那笔拆迁费随便拿出一部分来就够步宏三年的生活费了。
巷子确实要拆迁了,那是步宏高一军训后第二次回家听说的,政策也明确的下来了,步宏说不出自己内心悲喜。他把这个小院子里每一间房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干净的就像妈妈还在的时候的样子。
爬满锈的破铁门被人一脚踹开,步毅文被几个人推搡着进了被步宏刚刚打扫干净的客厅,带进来十月份残留的最后一抹夹杂着烟酒味的暑气。
步宏对这个场景说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他见过几次这样的场景,不过都是在每年年底。
催债的。
步宏把奶奶扶回自己的房间关好门,出来看这场闹剧,也随时阻止这场闹剧,因为他已经是个上高中的青年,他不允许那个拿着刀子的光头弄脏自己刚刚打扫好的房间。这个人让他想起了曾经在巷子里起摩托车撞死猫的那个人,步宏想把茶几上被他掰开的石榴摁在那个光头的脑袋上,看红艳的汁水沿着那个人光秃秃的脑袋流下来,止也止不住。
步宏其实一开始只是想想,没打算真这么干,大概是这次催债的换了人,因为有人进别的房间开始翻找值钱东西,开始打砸各种东西。
原来都知道这条小巷子要拆了。
步毅文不敢动,可步宏敢,步宏拿起茶几上已经钝的切不开苹果的水果刀的时候想到,可能要可惜老师给他争取来的免费名额了,可惜那些书。
他其实挺喜欢学习的,而且初中的那个女班长也在那个班里,他想期中考试之后和她坐同桌的。
不过一切好像不太可能了,那个光头的刀子明显比自己的亮,比自己的长。
但步毅文挡下那一刀之后一切又都有可能了。
拆迁款下来了,不少,对得起那条巷子的位置。第一笔给了医院,第二笔还了债,第三笔给了养老院。
步宏把奶奶送去养老院了,他们没有家了。
第四笔是自己偷偷留的一部分,他想继续上学,他那时候还坚信着上好学可以改变命运。
最后的钱他都给了步毅文,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只要命还在就行。
步毅文买了套破旧的N手房,虽然和那些拿着全部拆迁款或买或租的房子没法比,但总归是个住处。
步宏最后只和那个女生坐了半年同桌,因为班里来了一个比他更优秀更好看的男生。
最后那个男生和步宏坐了同桌,而那个初中的女班长坐在了他们班班花的身边。
“宏宏,你在这个班里啊?”
步宏没想到在高二开学第一天重新遇见去住大房子的顾己安,看见顾己安的那一刻步宏突然觉得那条已经开始起地基的小巷子还在。
那一树树火红的石榴花也在。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