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气氛渐佳,男女们结伴滑入舞池,莱斯特应付完一个年级大的足够做他祖母的贵族女人,眼神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追着卡尔跑——他不清楚一晚上重复了这样的动作几次——但他清楚卡尔没有回头看他,哪怕一次都没有。
“你不该这么轻易地离开,这让哥哥觉得你从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凯瑟琳在他背后说话,漠然的声音里有一种使人浑身发冷的力度。
莱斯特转头看着她——她的头发全盘在头顶,插着古老陈旧的宝石蝴蝶,这让她看起来有一点儿成熟了,那双如同烟雾的浅棕色眼睛仿佛越过他,看到了另一个深度的东西:“晚上好,莱斯特。”
“晚上好,凯瑟琳。”莱斯特吻了吻她的手背。
“我认为你不该来。”凯瑟琳说,毫无一点儿故人相逢的热度,甚至连一个体面的开场白都欠奉,或者她认为一句“晚上好”对他们的交情来说已经绰绰有余,“时间太短了。”
他们都知道她在说什么,莱斯特垂着眼睛——他感觉自己就快难以忍受腹中如同尖刀戳刺的痛楚,但实际上他只是更显苍白了一点,他站得很稳,就像一支尖锐生硬的长矛:“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我的自私和动摇,但愿上帝能原谅我的这些毛病。但我并非仅仅为了他而来,我说过了,我有该做的事。”
凯瑟琳沉默了一会儿,哪怕她待在白杜鹃中鲜少出门也并非对莱斯特的动作一无所知。他是纽约社交圈里炙手可热的新贵,简直就像是刚出烤箱的戚风蛋糕那样受到追捧,凯瑟琳不止一次地从下人的嘴里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哪怕老霍克利一再发怒,也从来屡禁不止。
莱斯特歪着头笑了笑,他的灰眼睛一如往昔的温柔好看、明亮得惊人:“他不会让我失望,是吗?”
凯瑟琳转过头,卡尔握着安娜瑞斯的细腰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然后他甩开了她的手,就像终于完成了一件被人硬塞过来的而自己绝不会喜欢的苦差事,他走到角落里坐下,无视老查理和布莱恩男爵发黑的面色。
“哥哥正在努力。”凯瑟琳最终轻柔地说道,“他拼了命,他现在真不像一个霍克利——但足够招人喜欢。”她解下颈间的项坠递给莱斯特,“另外,布克特一家被赶出了白杜鹃,这是他们的地址,我希望这是一份合乎你心意的礼物——就当是来自霍克利的歉意。”
莱斯特笑着伸出手去接,他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眼前阵阵袭来的昏沉黑色却让他失去了声音,麻木的疼漫上脑海,他听到自己“砰”地摔在了地上,像一条真正的破麻袋那样,有坚硬而温暖的手臂撑住了他,他的脑子已经混乱得难以去辨别那是谁。
维克特惊慌失措地把他搂在怀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凯瑟琳手里的项链坠被莱斯特带到了地上,玻璃制的镜面摔得粉碎,那小姑娘有点儿傻气地张着嘴,直到卡尔走了过来,她才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那样的啜泣起来。
“我、不知道......我、发誓——”
卡尔抱了抱她,他甚至来不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