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的算计与考量。
此后的几十年里,卫宁依旧享受着帝国最顶层的女人应有的荣华富贵,却在殷磊出生后,她空荡荡的灵魂终于有了锈蚀的痕迹。
——磊儿,你看这个拨浪鼓好不好?
——我不要拨浪鼓,我要那块玉玺。
——我们不要玉玺,把今天你喜欢的那个红衣服的小妹妹许给你当妻子好不好?
——有了玉玺,我不是就可以有很多的小妹妹了吗?
东楚的太子继承了他父亲的无情本能,彷如卫宁那时噩梦的延续。
他可以对一个女人倾尽所有地好,但在女人背叛了他之后,他却感觉不到任何心痛,反过来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其最后的价值吸干榨净后忘在脑后。
殷家的男人,太无情。
这样的噩梦一直缭绕在她每一个凌晨的梦中,让她分裂成了两个人,时而像一个无耻的沉浸在新朝给予的虚假幸福中的享乐者,时而如一个仇恨着那个无视者她国仇家恨的痛苦而米分饰太平的丈夫的掘墓人。
她抚育了两个孩子,一个无情少恨,一个长情多恨,她企图用另一个孩子去篡夺并击败丈夫留下的幻影,从而在成功之后将这个给予了她漫长痛苦的噩梦用西来的燎原之火再次毁灭。
翁玥瑚仿佛看到面前迷雾一样的阴谋渐渐拨开了一明亮的一角,露出了背后血淋淋的碎片。在她看来,太后老了……她的年轻与美貌一起死不瞑目地葬进了记忆的土壤里,腐烂成一片侵蚀着东楚根基的铁锈。
“……您同我说的这些,太上皇知道吗?”
“他知道……怎能不知道?”太后嗓音沙哑,道:“他那么爱赌的人,一直坚信自己会赢,与我赌,与卫燎赌,与天下赌,也都是快死的人了,赌瘾丝毫不减。”
翁玥瑚默然,心头沉甸甸地,像是要随时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