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这个艰难的任务之后,玛丽泪眼朦胧地将信又重读了一遍,然后便下定决心一般将信折起,放进首饰匣子里,盖上了盖子。
第二天清晨,她们离开旅店的时候,只通知了里斯本牧师。里斯本牧师似乎对她们的突然离开并没有感到惊诧,他只是简单地对不能陪伴她们进行后面的旅程表示遗憾,玛丽请他将首饰盒交给列斯特伯爵,他也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接过了那个匣子,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跟玛丽说。
然后箱子都搬到了马车上,太太小姐们也都坐好了。马车夫吆喝着马匹出发了,里斯本先生站在车轮掀起的尘土里,他几次欲言又止,直到马车快要驶出他的视线了,他才朝着马车喊了句什么,但是车窗已经关上了,车上的人什么也没听见。
马车里,玛丽疲惫地揉着额头,她一夜未眠,头痛欲裂,安妮温柔地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玛丽轻声说道:“我真希望从来都没有来过法国。”安妮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她道:“亲爱的,明天我们就到意大利了,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
辛西娅小姐在傍晚的时候回到自家的庄园,她虽然赶了一天的路,却精神异常的亢奋,没有丝毫的疲态,当她走上楼梯遇到正往下走的列斯特伯爵时,她的脊背挺得笔直,面网下面的眼睛闪烁着灼热的光芒:“列斯特伯爵,您这是要出门吗?”
列斯特伯爵熟不拘礼地朝她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刚跟克洛维公爵商谈妥当,对今后的计划达成了共识,现在我要去办一点私事。”
辛西娅小姐的嗓音变得有些尖锐,为了掩盖这一点,她努力让自己笑出声来:“哈,是与这个有关吗?”她指了指伯爵拿在手中的一个小首饰盒,“我可以看看吗?您知道女人总是抵抗不住珠宝的诱惑。”
当然可以,列斯特伯爵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双子座造型的项坠,用绿松石镶嵌出字母E的形状。辛西娅小姐缓缓说道:“这个双子座真是奇怪,双子座不是兄弟俩吗,这个怎么是一男一女?”
列斯特伯爵合上了盒子,微笑道:“我想这自有原因,公爵小姐。”辛西娅自失地笑道:“哦,是公爵小姐,不再是辛西娅了?”她的伤感是真实的,倘若换成是寻常的男子,自然会被打动,然后来俯就她,安慰她。但是列斯特伯爵的心是花岗岩造的,因此他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说道:“您说的没错。”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不久大门外面就响起了马车隆隆的声响,辛西娅知道他走了,她永远地失去了他。她再也忍不住了,扑到在楼梯扶手上痛哭失声。
里斯本先生在把匣子交给列斯特伯爵的时候,他的心中又激起了曾经有过的那种斗志,那是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时的兴奋感。在伯爵慢慢翻阅匣子里的信和项坠的时候,里斯本感到在昂蒂布的驿站路边上所产生的对玛丽的愧疚之心渐渐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快感和渴望。
虽然壁炉里火焰熊熊,室内门窗紧闭,他却可以陡然感觉一股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