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气质地微笑,坦承道:“二十年寒暑功夫,比不得武二哥娘胎里带来的胆识气力。”说话间手指头微动,又淡定消灭了脚底下一只小绿蛛,左右看看,见周围再没有活蜘蛛了,这才回复了正常的脸色,嘴角上挑,朝武松和潘小园温文尔雅地各一拱手:“小弟失陪。”
潘小园等他走远了,才敢扑哧一声,跟武松交换了一个看戏的眼神。
武松轻轻笑道:“无怪我练不成暗器箭法,原来是没个让我怕得要命的东西。”自己笑了一阵,也跟潘小园一拱手,“武二告辞。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而潘小园这次没抗议。方才花荣那一声毕恭毕敬的“嫂子”,让她多少品出点味儿。
武松回到自己下处。拨给他的小弟殷勤上前迎接:“武都头,又一封拜帖,你看看?”
说着递过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武松都不用看,就知道大概是什么意思,吩咐:“给我扔枕头底下。”
本以为加入了梁山,有了个安稳的大后方,那些糟心事就能少些。没想到他似乎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必须得姿态优美地往里跳了。
他做好了给宋江辛苦卖命的准备,做好了拳头不硬被人整治的准备,做好了遇到话不投机的极品的准备,却唯独大大低估了一件事,那就是梁山上有多缺女人。
“清河武松带了个年轻貌美小娘子家眷,并非是浑家,大约是妹妹”这个消息,几乎是和“清河武松加盟梁山”同时同速传开的。犹如石子儿入水,满池涟漪。
兄弟老婆不能碰,但兄弟妹子不妨肖想一下。大哥和大舅哥不也就差一个字吗!
于是几天之内,他见过的没见过的、大大小小的单身好汉传来拜帖无数,转弯抹角的、直载了当的、旁敲侧击的、威逼利诱的,浓缩起来都是相同的四个字:可引见否?!
比如眼下这一张,署名是原清风山二寨主矮脚虎王英。武松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论是自己还是嫂嫂都从没跟这人打过照面。但眼下人家也写了封热烈的求联姻书,为表诚意,还没让人代笔捉刀。短短几句话,七八个错别字,笔划难看得像狗爬,最后还洇着两三个墨点子。
武松嫌弃地捏着没有墨点子的地方,刚要找个地方扔了,旁边小弟赶紧提醒,说这位王英眼下也是梁山一员,看在义气的份上,给人家回一个?
武松十分恃才傲物地答:“不了,不差他这一份义气。”
说毕将纸揉成一团,抄起来就想往灶里扔。随即猛然想起来,那位前嫂嫂为了一句“嫁人由身”,跟他翻了不止一次脸,那休书又让他给弄丢了,他这边稍微理亏的情况下,是不是得尊重一下她的意愿,让她自己选选,万一有个对上眼的呢?
这念头只是闪了一闪。他又不是去梁山当媒婆的!操这份心!
手一扬,王矮虎的情书就进了灶,欢快地烧起来。他再掏出枕头下面的一叠纸,还要再扔,忽然心起一念,收了手,唤来小弟,吩咐将这些帖子转交给孙二娘的那个义妹,叫什么孙雪娥的。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