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跟你家官人商量好,免得,嘿嘿,说不过去!”
潘小园疑惑:“进项?”
见那小喽啰笑而不语,她自己琢磨琢磨,也明白了。所谓进项,大约就是“劫富济贫”所得的不义之财,也就是山寨的主要收入来源,按照功劳大小,分配给相应的人。
那小喽啰见她沉思,不由得又讨好一句:“今儿可是十四啦,小娘子需要什么,赶紧去找那周老三列单子,不然,小弟给你捎话也行。小的名叫刘花枪,敢问娘子如何称呼,是哪位大哥房里的?”
潘小园微笑:“不用啦,多谢大哥。天黑,奴家告辞。”
刘花枪看着她转回头走了,伸长了脖子,想看她到底进了哪间屋。可惜夜幕很快降临,小娘子的踪迹便无处可寻了。
潘小园轻手轻脚回到属于武松的宿舍。那一房一厅的里间本来有个小后门,通向她的卧室,眼下还挂着个生锈的锁,没拿到钥匙。因此只能从武松那边进去。
在他门外听听,他似乎已经睡熟。门推开一条小缝,只见白光轻闪,他手边那柄刀映上月光,在她眼里刺了一下子。
潘小园吓了一小跳,有点后悔给他安排在外间的房舍了。这人睡觉都带刀,谁知道会不会像曹操一样,莫名其妙就给自己来一下。她不打算用自己的小命冒这个险。
话说回来,他又是在防谁呢?
在门口逡巡了好久,始终不太敢进去。盼着他翻个身,或是手臂动一动。等着等着,目光就凝在他的脸上了。
武松身上的所有杀气似乎都是从眼睛里射出来的。现在闭了眼,睡梦中的面容简直可以称得上一个“乖”字。面上的所有棱角都被月光柔和了,脸颊还微微泛着酒后的酡红。嘴角抿得紧紧的,好像睡觉时也守着口风,不愿在梦境里多说一句话。
实在是难以想象,他身体里的那股子狠劲儿究竟从何而来。
这样一个人,他会做梦吗?又会梦见什么呢?
他的胸膛缓慢地起伏着。在阳谷县时,他总是一身公服,让人看也不敢多看一眼。而现在,渐渐的,旁人能看到他骨子里的豪放不羁。他手头总是有一柄刀,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提供给他一些画蛇添足的安全感。以前他带的是规规矩矩的朴刀、腰刀,而现在,渐渐的,他的选择越来越任性,有时候是解腕刀,有时候是小匕首,有一次还顺手拈了个裁纸刀,更有一天,别出心裁的带了双镔铁戒刀,大约是从鲁智深那里借来玩的。
潘小园觉得自己过去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这人除了有些爱坑人以外,其实还是有不少可爱之处的。
她忽然有些不敢看他了。要是他这时候突然醒了,大约会把她当成不怀好意的包道乙,不假思索的宰了吧?
赶紧往后退了退。见他手头的刀还没有挪位置的意思,心里翻个白眼,轻手轻脚地回头转身,打算出门小范围地散个步。说不定,过得一会儿,他就翻身朝里了呢?
这回往遇见刘花枪相反的方向走。左手边是下山的大路。守夜的小喽啰们已经七倒八歪,月光下万籁俱寂。她小心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