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暗示,几个小军官马上都听懂了,相互一看,一笑,那络腮胡子说:“几位客气了,嘿嘿,既然这样……”
果然松口了。燕青面露喜色,趁热打铁:“不知军爷……”
那络腮胡子却话锋一转,笑道:“既然这么看得起我们做军的,大伙何不坐一起,喝上一杯?来来,那边两位娘子,过来啊。”
潘小园一怔,本来笃信“钱能解决的事儿就不算事儿”,没想到这帮人蹬鼻子上脸,要人家女眷来陪喝酒!
她正皱眉想办法,孙雪娥在旁边可气了,眼见几个军官眼睛往自己身上瞄,撂下手里包袱,就要发火:“军爷怎么了,军爷也不能欺负人啊!我们都是良家妇女,又不是随便陪人喝酒的粉头……你们长官知不知道……”
刚冲出两句话,嘴巴就让周通给捂住了,“少说两句!”
孙雪娥见己方人多,底气足,“唔唔”两声,还坚持:“我们是正经人……”
几个军官一下子吹胡子瞪眼,眼见要僵,潘小园跟燕青面面相觑,都在飞速开动脑筋。眼下要想不惹是生非,大约只能朝那军官低头了。挤就挤吧……
武松一直没说话,此时忽然长身而起,朝那几个小军官走过去,让小二倒满几碗酒,脸上一个没甚诚意的笑,开口:“蒙军爷们瞧得起,小人先敬你们一碗。”
三个“同袍”面面相觑。本来只是试探着占人娘子一个便宜,不想引来了个彪形大汉,看起来不太好惹。但人家说话又是彬彬有礼的,难不成内里真是个绣花枕头大怂包?
反正送上门来的好酒,不吃白不吃。仨人打个哈哈,笑道:“哪里哪里。”三碗酒喝了,香得直咂舌头。
武松不慌不忙,跟每人对一碗,也是三碗下肚,又让小二斟了四碗,“请!”
三个军官都是脸色微酡,见对面汉子面不改色,也吃一惊,互相看看,己方三个,他一个,怕他怎地!他自己也喝酒了,喝的是他们的三倍,不怕他和店家串通了下药。
于是又三碗下去,晕头转向了。
武松再将四满碗酒一推,“请,酒钱算我的,各位随意。”
不光三个军官眼睛发直,这两轮下去,旁边燕青、潘小园、周通、董蜈蚣,也是一个个的惊叹不已。几个闲着的小二、厨师也偷偷跑出来看。
那络腮胡子终于觉出不对,口齿不清地训一句:“你……你这汉子,你什么意思,直说……你莫不是要算计老爷……跟你说,我们是……是凌州府官差,你敢……算计,把你当梁山贼寇……解了……”
武松笑道:“不敢!请。”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汉子酒量可怕,不像善类。况且他一只手端碗,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按在桌上,慢慢的,陈年木桌上出来几个手指形状的小坑。
官差嘴上说得厉害,其实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主儿,见他露了这一手,也没脾气。就算他真的是贼寇呢?谁来捉?总不能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