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淘汰下来的旧被褥,供他白天取暖,夜间栖身。西门庆一辈子养尊处优,从小玉枕纱橱带熏香,哪天没有女人来暖床。现在可好,冷铺冷被不说,还有到处蹦跶的跳蚤!
睁着眼睛,怒视着跳蚤不敢动手。挨了一夜。
周通可劲儿嘲笑:“这是俺们大嫂手下留情,没给你抬一桶泔水粪尿泼地上,你就烧高香吧!不服?再不服,今儿的饭,俺可帮你吃了啊,虽然没啥油水,可也没馊哇!”
清汤寡水,一粒粒粗糙米饭,也不过是乡下农家的日常口粮。西门庆吃在嘴里,像是咽沙子,呼口气嗓子里都带血味儿。免不得又让周通冷嘲热讽几句。
周通眼下负责监押西门庆,每天审两回,一点点从他嘴里抠情报。
他乐得接这个差事。每次审的时候,公报私仇,总会额外地夹杂着兴师问罪:
“你是不是让俺媳妇在你家里吃苦!”
啪!咚!
“是不是指示过下人,以多欺少揍老子?”
咣!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