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煞煞官场的歪风邪气?原来他回来的时候不住发笑,是因为打爽了?
阮小七见她发呆,还不信:“喂,武二哥难不成真没跟你说?”
潘小园还没答,孙二娘笑道:“要我我也不说!瞅六妹子这谨慎劲儿,要是知道他去干什么,肯定千方百计拦着不让去,怕不好收场!我要是武松,我就不说,先活动舒坦了再做计较,哈哈,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齐声笑道:“这倒是——诶,嫂子,回头你别怪他莽撞,实在是那些狗官太不会做人!”
潘小园忙道:“是是,干得好,不怪不怪。”
心里却想,孙二娘还真没猜错。哪个小孩子恶作剧之前会提前告诉家长呢?按她这么步步为营谨小慎微的性格,武松要是提前跟她报备一下,她非得担心一晚上不可——万一没镇住场子呢?万一跟朝廷彻底翻脸了呢?万一对方武力更强,反倒让二哥吃亏了呢?万一……
一群人撺掇:“咱们去那熙和楼瞧瞧热闹!”
到了浚仪桥外,只见欢门彩缚的熙和楼大门洞开,里面满地碎杯碎盏,其中一个银盘子攀了高枝儿,嵌在了房梁木的接缝儿里。厅堂里的粗柱子被打得歪斜欲坠,中间被砸出个深深凹进去的印子,正好是武松胳膊粗细。几个伙计正手忙脚乱地搭脚手架,把那柱子固定住。
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百姓,无一不是眉花眼笑,冲着门面里的一片狼藉,指指点点的议论。
“……听说是一个新任的暴脾气武官给砸的,看不惯老爷们铺张浪费,这叫做杀一儆百……”
“……哼,砸烂了才好!——可惜这年头清官不多喽!却不知那砸店的,乌纱帽还牢不牢靠,唉……”
还有胆大的小孩,蹿到满地狼藉的厅堂里捡东西,又被苦瓜脸伙计们呵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