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们的印象恐怕还停留在他们未娶亲前吧,成亲前也许他们听你话,跟你一条心,但是”
“成亲后,他们有了个自的小家,心里多多少少会为了自己的小家打算。像李独苗那般听话的儿子,不说全镇,至少全村找不出一个,我们家就更不可能有。”
魏老爷子心里有点虚:“老婆子,别扯远的,你扯那李独苗干啥?现在说三儿呢,你说他耍啥心眼?他不就是怪大丫把王氏弄进去了吗”
江氏打断他:“锣鼓听声,听话听音,你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不会连这个也不明白吧?你儿子那哪是对王氏情深义重啊,他是想停妻另娶呢!”
魏老爷子惊愕:“停妻另娶?可我们之前让他休妻,他不是没应吗?”
“因为他不想背负抛弃糟糠妻、无情无义的名声,若是我们老俩口逼迫他休妻另娶,那么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江氏在老伴面前,揭开了老儿子最后一层遮羞布。
“你没听今日一直在说,我们和大房一家就和乐融融,而他却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吗?”
魏老爷子眉心紧皱,深吸了口气:“没你说的那么邪乎吧。”
“由不得你不相信。”江氏被子底下的脚轻踢了一下他,脸上难得有了几分笑意:“你若不信,我们来打个赌?”
魏老爷子听她戏谑的语气,面上缓和不少,顺着她问道:“怎么赌?”
“我赌他真实意图是想停妻另娶,而且,这另娶妻的银子还想我们两个老的出,你信是不信?”江氏一副笃定的口吻。
魏老爷子挑眉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赢了,你以后啥事都得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我让你溜狗你就不能撵鸡。”江氏眨眨眼,好像当初乖孙是这样说的吧。
反正意思大差不差。
“噗嗤!”魏老爷子笑喷,“行,如果我赢了,你也一样要听我的。”
腊月寒冬的深夜,两个老顽童暂时达成了赌约。
两人说开了,心事一了,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躺下没多会儿便睡着了。
事故的主角,这会儿躺在床上却失眠了,魏三忠抱着四壮小小的身子,黑暗中感受着今日鞭伤的疼痛,心思复杂难明。
这段时日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生活深深的恶意。
分家后,一切的不顺意,让他知道活着太难了。
既然活着太难,那就给别人找点不痛快,顺便让自己即时行乐
腊月十八,大吉。
宜迁居、动土、远行。
今日村东头的老魏家乔迁新居,按以往上新村的老习俗,全村人除了至亲好友,其他的村民每家都要出一人去参加老魏家的乔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