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招,我如今可是背不起黑锅了。罢了,说说看吧。”
他语气之中带着无奈,让贾赦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似的,眼眶有点发酸。大老爷连忙克制住,跟他堂哥附耳道:“就是我新得了一种好材料,只是出处有些不好说。那东西正好是烧制出来的,少不得要托一托大哥哥炼丹的福了。”
“你这么些年来自苦,可若不让皇家看在眼里,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想些个将功折罪的法子,把那些钉子拔了去,也免得就算是修行,也心中不安啊。”贾赦略一沉吟,接着道:“圣上虽不计较,可到底已经上了年纪,日后换了人当家做主,若是碰上那小气的……”
贾敬将话听在耳里,却沉默不语。他自知当年在义忠亲王之事上,做得颇有些两面不是人,过后便是想要补救,却为时已晚。当今看在父祖的面上放过了,可换成那几个王爷就不同了,说不得什么时候想起来便会发难。
只是,如今听恩侯这话,却似乎已知道继位之人,这……贾敬凝神看过去,正对上大老爷炯炯的目光。他没将疑惑问出口,只道:“时机可寻好了?”
话虽简单,但贾敬心中对堂弟却存着感激。什么不好说出处,在他看来不过是恩侯为把功劳分润于他罢了。原他还当叔祖母走了这十几年来,这小子早就废了呢,却没想到仍是个心中有数的。
“我这会儿说与大哥哥,不过是事先套个词儿罢了。时机自然要好好选,我已经有了打算。只等我那作坊建好了,请大哥哥您去指导一二。”贾赦勾唇一笑,举起酒杯敬向贾敬。
贾敬默默点头,与他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见他如此,赦大老爷也松了口气。他跟贾政只隔了一岁,却偏偏自幼跟隔壁府的敬大哥哥更要好些。可当年的那些变故,让两人都该了模样,有些渐行渐远起来。好在,他还有补救的机会,敬大哥哥必不会再服食丹药而死。
放下一桩心思,大老爷便安安静静地吃酒守岁,抑或便倚在靠背上神游去了。贾家如此热闹排场的过年场景,再过几年便不得见了,一则银钱上不凑手,已撑不起这样的场面;二则人物离散,聚不得这么齐整。
正逢过年欢快的时候,偏偏大老爷颇有些伤春悲秋,越是烈火烹油的场景,看在他眼里越是凄凉冷落,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梦幻泡影一般,只要他轻轻一戳,便会烟消云散了。
不过大老爷从来都是个心大的,兀自伤感一番之后,便将这股子愁绪抛开了。他等过了子时,受了儿孙与下人的礼,散过压岁钱之后,便寻个更衣的借口,径自找个地方打盹去了。白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可不就得养精蓄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