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一切都过去了,一切不过都是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范畴之内,没什么难的,也就没什么真正要紧的。
那些微不足道的人生,在陆隽霆手里更似一场他单机操纵的游戏,魏寻就像是一只漂浮其中的小船,陆隽霆心情好的时候就可以把他托起来,让他飘飘忽忽地以为是自己在主宰这场遨游,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这艘破破烂烂的小船打翻。
更离谱的是,魏寻竟然还把陆隽霆当成是他的青云梯,是他的好运气,是解脱他于苦难的救世主,这么看,如果不是遇上陆隽霆,如果不是他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攀缘,那么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那么魏寻的人生就应该是原本那条一马平川的轨道,该是个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的alpha,说不定这会儿孩子都有了。
只要想想自己本来该是什么样的人生,魏寻就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己。
“你怎么这么蠢啊。”
“全世界最蠢的人。”
魏寻觉得很多才初初被黏合好的东西,转眼又成了一地粉末,他崩溃地抱住自己的头,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在心里狠狠骂自己。
第一晚陆隽霆回去的时候,没有见到魏寻,他把自己反锁在客卧。陆隽霆有很多办法可以逼魏寻出来,实际上被发现拒之门外的时候,陆隽霆就已经恨不得直接破门而入,但他没有。
他很不容易地逼着自己按耐下来,坐在客厅点了支烟。
自从他把魏寻放到了爱人的位置上,他就一直在学着做一些自己不合适不擅长甚至过去嗤之以鼻的事情。很多不爽他都压着,只能发泄在床上,还得是魏寻想做的时候。
陆隽霆点第二支烟的时候,低声骂了句。
谈恋爱这玩意儿,真特么不是好东西,本来就已经麻烦得要命,自己还挑上了个麻烦中的麻烦。
说是这么说,但是第二天下班的时候,陆隽霆还是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
破天荒地头一回,坐在这个位置上,却想着和工作毫不相关的事情。
他知道这事儿对魏寻冲击不小。
所以,他得怎么哄?哄多久?
魏寻自从出事以后,再也没有和陆隽霆说过想要什么,卡里的钱除了日常开销以外,他一分也没有动过。显然之前的那些东西都不好用了。
唯独有一次,他们晚上散步路过一家花店,门口摆着很多店家新出的创意,魏寻就在一个奇形怪状的花束前面走不动路了。
说是花束,其实和花没一点关系,就是把各种零食按颜色渐变扎成了花的样子。
他指着那个和陆隽霆说,“你不觉得这个创意特别有意思嘛?好可爱啊。”
但那天他们没买,原因是陆隽霆觉得太土,土得无以复加,揽着魏寻的腰把他拽走了。
所以此时站在同一个花店门口的陆隽霆,脸色很是一言难尽。
直到陆隽霆穿着一身可以直接去走时装周的高级定制,但手上却捧着这一坨花花绿绿进了家门的时候,他还有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