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旁边的申山老祖,此刻早已沉默无声,两眼涣散。
但凡是见过南洲那一战的,斗法输了以后,都不会再对任何事情抱有期待,眼前这主,可是连金蟾菩萨都随手轰杀的存在,哪里会饶过旁人。
果然,沈仪并未多言,只是将手掌覆在了抖似筛糠的舒羽额头上。
下一刻,汹涌的金河猛然将其身躯吞没了进去。
沈仪转身挥袖,金河咆哮着将旁边的申山老祖整个道躯都撞碎开来!
他收起了法相,迈步踏出了这片天地。
“参见我主。”
在真正的山上,南皇手持玉镜,看着主人自镜中而出,赶忙迎上去,将手中宝镜递了过去。
“我主,还是照上次那样去办?”神虚老祖也从太虚中跨了出来。
“这次不用。”
沈仪摇摇头,先前是为了引起争端,现在争端已起,而且自己占了天塔山,舒羽出事,某些目光不可避免的会落到自己身上,本就惹人怀疑,再故技重施,未免有些过于刻意了。
况且……沈仪想起了先前在天塔山上观察许久的黑裙女子。
那位清光洞大师姐,确实是个很难糊弄过去的清醒人。
只是乱局已起,对方身处局中,想要维持这份清醒可不容易。
“……”
辰义眼中闪烁着些似懂非懂的光芒。
它好像渐渐能理解神虚前辈为何让自己安静看着了。
就凭南皇前辈刚刚持宝镜留在这里,那舒羽真人便不请自来这件事中,便能窥出些许端倪。
主人看似莽撞的冲杀中,藏着的心思可多着呢。
“回吧。”
沈仪刚刚宰了大教弟子,此刻却像是个没事人般回到了天塔山。
随着他的归来,偌大的开元府中突然多了几分诡异。
首先便是府城方向,那些负责赈济的清光洞仙师们,总是在一个不留神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些难民们,哪怕在仙家的帮助,大多已经不似活人,但突然没了水粮,在求生本能的趋势下,他们还是神情麻木的站起身子,开始寻求一条活路。
这活路并不远,甚至可以说很近,只有一步之遥。
他们站在无形的边界处,朝着前方那错落的农舍小院看去,不知过了多久,在饥肠辘辘的折磨下,这群人眼里涌现出狼一般的凶光。
众人拖着蹒跚步伐,渐渐围住了其中一个农院。
很快,院子的主人终于反应了过来,手里攥着柴刀,小心翼翼的出现在了那勉强能遮风的木门后面。
他看着这群人脸上的神情,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就在不久前,自己等人也是这般模样,为了一口水粮而拼命。
他咽了咽喉咙,迟疑片刻,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米粒,这么点粮食,自然不可能填饱这么多人的胃口。
农院主人放下柴刀,轻声解释道:“太虚真君给了足够的粮食……你们吃饱以后……自己去取就行了……”
院子外面,如木桩般围堵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在听完这句话后,脸色仍旧怔然,并非是听不明白,只是有些难以置信。
……
清光洞,大殿中。
今日少了几个脉中的弟子,却是多出了一大群陌生的面孔。
赤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