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爷”维持秩序,一边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往香气扑鼻的地方冲去。
看到现场的秩序就要大乱,曾佳.麟书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摸出个铜皮喇叭,麻溜地跳上了一张八仙桌。八仙桌被他踩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他扯着喇叭喊道:“圣天子仁德!反呸!保咸丰、粥管够,还能分田分地抬旗籍!不要抢,不要挤,都有,有的是米!“话音还没落,十几个麻袋就被侍卫用锋利的刀子划破,白的大米像瀑布一样“哗哗”地泻在雪地上。饥民们见状,发出一阵非人的嚎叫,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又把那荒腔走板的口号唱成了莲落:
“咸丰爷的米哟——粒粒白如玉哎!“
“拆了金銮殿哟——熬成大米粥哎!“
现场正闹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东北方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动,好似天边滚滚而来的闷雷。咸丰好奇地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张望,还赶忙举起了千里镜。只见雪原的尽头,滚滚黄尘腾空而起,镶黄边的龙旗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好似一群幽灵在飘荡。跑得最前面的蒙古马队,连脸上的五官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了。领头的参领正用蒙古话声嘶力竭地嘶吼着什么,手里雪亮的马刀在风雪中肆意舞动,寒光闪烁。而台子底下正在喝粥的饥民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又爆发出一阵骇人的欢呼:“保咸丰,反大清,白粥管饱,分田抬旗”
香喷喷的白米粥,已经实实在在地分到了他们的碗里!
真香,真好吃啊!
雪粒子像密集的子弹,扑簌簌地打在胜保的貂皮暖耳上。他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远处人头攒动的地方。三百蒙古马队在他身后整齐列阵,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铁蹄不停地刨着雪地,把积雪踩出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坑洞,仿佛是在这片雪地上书写着即将到来的血腥。
“大人,那高台上穿青布袍的.“赵三多拖着条洋枪,像一阵风似的从前方飞奔了回来。他的脚踩在松软的雪地上,溅起一片片雪泥。到了胜保跟前,他连打千礼都忘了,只是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抬手,用颤抖的手指着远处高台上的咸丰帝,结结巴巴地说:“他,他真是咸丰,小的用您给的千里镜瞧了,和小的在宝应大营中看见的一模一样.”
“放屁!“胜保突然暴喝一声,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打断了尽说“真话”的赵三多。他猛地抽出腰刀,刀光一闪,直指高台,恶狠狠地说:“真龙天子在紫禁城稳稳地坐着呢!这分明是发逆假扮的!”接着,他又用蒙古话大声喊道:“弟兄们,给我冲!“这一声令下,他手下的蒙古骑兵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嗖”地冲向人群。眨眼之间,蒙古骑兵就如入无人之境,在人群当中纵马奔驰。他们手中的马鞭肆意挥舞,不时把那些逃散的饥民撞翻踢飞。数十柄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无情地劈开单薄的衣,断肢残臂混着鲜红的血浆四处飞溅,染得洁白的雪地像打翻了的胭脂盒,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啪啪啪”
突然,一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