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此时却又恐惧品状太高了,简直是鳃鳃过虑。
眼下正是高兴的时刻,高兴的时刻就应该尽情高兴啊。
刘羡当即请嵇绍暂留家中做客,又派人去请了老师陈寿,祖逖、刘琨、刘聪、王粹等好友,还有阮氏和曹氏的一些青年子弟,如阮玄、阮孚、曹广、曹苗,当然,也礼节性地邀请了石超、张韪、贾谧等勋贵子弟。自己则去始平王府,去邀请了举荐的主君始平王司马玮。
此时虽是春忙时节,却正是少年们最清闲的时候,除去勋贵子弟多不在府中外,其余能受到邀请的客人们,下午陆陆续续都到了。
家中早就为宴席准备好了食材,客人们一多,府内立马就忙碌了起来。
阿春等侍女在厨内来来去去,不断地往送出一些佳肴,朱浮、来福则在门口,给贵宾们迎来送往,就连安乐公刘恂的侍妾们,此刻也具有荣焉,不须他人交代,就换上了华丽的衣裙,主动为宴会伴舞鼓乐。
自从刘羡降生以来,安乐公府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这么多的青年才俊,这么多的欢声笑语,还有这么多张没吃过苦的面容,其中带有对未来的向往,连带着将府内上下,过去二十年多的悲凄一举抹平了。
许多自蜀中来的家仆,都跟着高兴得抹眼泪,甚至失声痛哭,朱浮对来福说:“能活到今天,上天保佑!”
“好酒!”王七稍稍得空,喝了一口酒,面容不禁抽搐起来,“这不是泪,是酒。我……”他猛饮一口,方才放下酒杯,嚎啕大哭。他向来是不哭的,直到今天,大家才知道他的哭声是这样高亢。
“别哭,会让公子丢人的。”
“我不是哭,我是在笑。”老苍头一边说一边大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忽然又唱起歌来,那是一首来自蜀中的老歌,歌词什么的已经全听不清了,但曲调非常的苍老曲折,像是山中的野狼在对月长啸。
国子祭酒嵇绍在旁边听了,忍不住举起酒杯,对旁边的刘羡道:“怀冲,看起来,公府上下,都以你为傲啊!”
刘羡一时也感慨万千,他也举杯说:“我一直很感激他们。”但在心里,他有些酸楚,他知道,众人其实是相信他,相信他能够给公府带来命运的转折。
可在这些人群中,刘羡却再看不见张希妙,这令他忍不住微微低头,调整自己的表情。
自己已经答应阿母了,必须一刻也不放松地发奋图强,成为支持我的人的支柱!
这么想着,刘羡才轻笑着又把头抬起来。
嵇绍并不知道刘羡的心理变化,仍旧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不过怀冲,他们可以骄傲,你可别因此自傲,你还很年轻,要走的路还有很长,有一个好的开始固然很好,但也要有稳住心态,走好接下来的每一步。”
“在官场仕途上,永远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品第虽然重要,却也不过是一份路引罢了,得失心不要太重。”
“多谢祭酒教诲。”
正说话间,始平王司马玮端着酒杯慢步过来,一面环顾四周,一面向刘羡笑说道:“怀冲,恭喜你啊,我都没想到,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