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身的木屑,加上额头的箭伤,导致刘羡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他脸上的笑容非常自信且具有感染力,好像在说,他记得县府上所有人的名字与身份。
李矩连忙递上郤安写的介绍信,自我介绍说:“您就是刘县君吧?在下是平阳传舍李矩李世回,受郤县丞所托,愿为县君尽绵薄之力。”
“平阳?”刘羡闻言有些吃惊,随即打开郤安的信件,读了片刻后,他眼前一亮,不禁抬首对李矩笑道,“稚奴对你评价很高啊,说你不仅有一手好箭术,还有一腔气吞日月的豪情。”
“岂敢,在下不过是一小吏罢了。”
“英雄不问出处,像太丘公陈寔不也是县吏出身吗?特别像你还这么年轻,未来总是能建功立业的。”刘羡这么说着,又问道:“世回可懂兵法?”
见李矩点头,刘羡大喜,亲自拉着李矩的手返回到营垒内,做出一副长谈的打算。
“你在来的路上,看过贼寇的营寨没有?”
李矩当然是看过了,他回答说:“居高临下,险阻难行,即是围地,也是死地。”
“你觉得以我现在的条件,能否顺利击败马贼?”
李矩如实回答说:“县君的手下,虽然说不上是乌合之众,但也相差不远,我看了下,好勇争斗的人可能有不少,但是能懂军令的却不多。”
“当然,马贼们都这个德行,如果在平地上决战的话,县君人多势众,总归是能赢的。但是现在是要正面仰攻险地,对方只要放箭就行了,我看县君的手下,恐怕撑不住这些伤亡。”
三言两语间,李矩就点明了刘羡遭遇的困境,刘羡对此颇为赞许,点点头,又问道:“照你的看法,我还有获胜的机会吗?”
李矩道:“用兵之道,千变万化,从来没有必胜或者必败的道理,重要的是在于因势利导,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哦?”刘羡闻言,给李矩倒了一杯热水,笑问道,“在世回看来,我方和敌方的长短分别在哪里?”
李矩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也回以笑容,说道:“敌方的长处自然是地利,但是敌方的短处则太要命了,”
“是什么?”
“是对方首领愚蠢,只看得到眼前的地利,却看不到长远的影响,他或许可以暂时不被击败。但从长远来看,自陷绝地,又没有外援,是无法取胜的。”
“而县君的短处自然是不占地利,但是县君围在这里,断绝了他的外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获胜的办法是迟早能想出来的。”
“那照你看,我方获胜的点在哪里呢?”
“县君何必装糊涂呢?您不是已经想了一个法子出来,并且正在实施了吗?”
听到李矩这么说,刘羡眉毛一跳,看了李矩一眼,问道:“世回说的是什么?”
李矩用手指蘸了蘸水,在桌案上写了一个字,乃是“火”字。
他抬头去看刘羡的神情,见他神色郑重,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不由大为开怀,笑道:“县君在林间大肆伐木,假装制作攻寨用的器械道具,但是实际上,哪里用得了那么多木头呢?县君应该是用制作器械为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