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还好,如若真的让萧凤卿办成了,他在百姓中就能迅速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声望,彻底脱离昔日花天酒地的纨绔名声。
基于在皇位上盘踞了多年的直觉,建文帝并不想提供这么个崭露头角的机会给萧凤卿。
萧凤卿一旦得势,只会如雨后春笋一般迅速成长,目下建文帝的确对睿王失望透顶,但他废储的决心并未动摇,将睿王贬至边关,是想打磨睿王的性子,让他将来有更多筹码登基。
抬举萧凤卿,意味着他亲手培养了睿王对手。
偏生建文帝子嗣稀缺,儿子的数量比一只手的手指还少,他也只能迫于无奈选择萧凤卿。
思及此,建文帝对晏皇后生了一层埋怨。
假若晏皇后没有三番两次残害他的子嗣,他何至于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
而今为了稳固动荡江山拉拢一盘散沙的民心,他还得向自己曾最瞧不起的儿子低头。
越想越是怄火,多看一眼萧凤卿都嫌烦。
建文帝皱眉,冷着脸从书桌上拿了一块令牌抛给萧凤卿:“见此令牌如见朕,你到了潭州以后,要是情况紧急,朕许你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也不要肆意妄为。”
萧凤卿赶紧探手揽入掌中,摩挲着令牌上的烫金大字,他勾起薄唇:“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善用这令牌,也会将父皇对潭州百姓的挂念悉数转达给他们。”
“不过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建文帝面露鄙夷:“潭州偏远,跟骊京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人口尚不及繁华城池的十分之一,就算把他们全都饿死了又怎么样?”
“居然还敢跑到骊京来大呼小叫,须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朕若不乐意插手潭州之事,他们又能奈我何?”
建文帝喋喋不休,对那群打破了他盛世江山美梦的难民厌恶不已,可惜经过他们一吵吵,骊京百姓都已听闻潭州的惨状,他身为皇帝,如果不采取一些措施应对,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标榜自己爱民如子?
萧凤卿安静地听着建文帝发牢骚,垂眸不语,侧脸的轮廓却是冷峻的。
阳光透过镶嵌着白琉璃的菱形窗铺满书房,金色的明光被分割成不规则的光斑落在萧凤卿身上,折射进了他漆黑深邃的眸底,偶尔有明亮的光芒跳跃在他睫毛间。
建文帝不经意抬头便撞见了这一幕。
不知怎的,总感觉抱臂沉思的萧凤卿很眼熟。
在他封存的记忆深处,好像……也有这么个人喜欢用这样的姿势,也是这种熟悉的神态。
可是,他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那一瞬,建文帝莫名心悸。
试着仔细回想,然而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定神,赶苍蝇一样地驱赶着萧凤卿:“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