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院子里坐了好几个人,原是冯大姑一家,还有许久未见的刘大表哥,冯敏坐了半,才听清大姑一家的来意。
冯敏的大表哥年近三十,常年在乡下务农。之前云阳危急,不肯跟家里人逃跑,参与了守城,也算有功,凭着这份不大不小的功劳,后来在缺人的衙门里谋了个小铺头的缺,这也算吃上官家饭了,奈何家里没什么门路,好事轮不到他,麻烦事总落到头上,前些时候还因为给人背锅得罪了一个小财主,费了不少功夫才摁下去这件事。
为着这事,冯家也跟着叹了几气,今次听说云阳要修建蒙古国的使团署,冯大姑就起了心思,不如去署了里找个事,不比一辈子做个小铺快强?自然就想到冯家隔壁那位。
于自家万分为难的事,不过人家一句话。
只是怎么好开这个口呢,少不得借冯家用一用,请人家一请,成就成,不成至少尽了人事。冯敏在一边听着,大家伙儿商量请人的席面,要准备什么礼物,按照她在刺史府看惯的那些吃用,其实自家能拿出来的东西,在人家府里连下人都不稀罕,可已经算是举两家之力了,怎么好挑剔,只好按照蔡玠的喜好跟口味,帮忙调整一二。
朱秀儿跟冯老三还算谨慎,说起来是请邻居,要请来真佛,少不得看在冯敏跟蔡大宝的面子,万一不成,自家不是为难?嘴上便有几分保留,只刘家一个个在兴头上,不好太泼冷水,唯有尽力而已。
第二冯大姑又来了,亲手给大宝做了几身衣裳,还给三嫂跟侄女一人两条崭新的裙子,说是商量商量子,家里也好准备起来。朱秀儿埋怨他大姑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如实道:“人还没回来呢,大宝见天儿找爹爹,幸好他娘还哄得住,他们那边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一来,没法定下具体的子了,冯大姑也不纠结,看朱秀儿泡豆子打算自己磨豆腐,姑嫂俩拉着家常一处忙活去了。冯敏将蔡大宝哄睡了,扫见姑姑送来的礼,叹了一声,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正没个奈何处,隔壁来人,小丫头脸儿吓的白白的,“不好了娘子,我家大爷受伤了,这会儿还昏睡不醒,陈妈妈急的要命,请你过去。”
什么伤会重到昏睡不醒?冯敏的心一下揪起来,语气失控地轻颤,“怎么、怎么会受伤呢,不是带了很多人去吗?”
门外姑嫂俩也吓住了,一个担心自家事不成,一个心疼蔡大宝还那么小,生怕那位大爷有个闪失,双双催促冯敏,“叫你去就先去吧,那边指定乱着呢,大宝我带着乳母看着就好了。”
冯敏听闻,跟那丫头脚下生风出了门,还好,大户人家出来的下人很是稳当,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有条不紊,陈妈妈蜡黄着一张脸坐镇,屋里来来去去的人虽多,并不乱。蔡玠果真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形容颓废,那样大一张床,将他高高大大一个人衬托的脆弱了不少。
屋里熏着一股药的香气,他上半身的衣裳敞开,四五寸一条皮开肉绽的伤口横亘在胸口偏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