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来是刚才引路那俩。
少年终于忍不住抬起长睫,拿猩红凤眸剜了她一眼!
“你不是不认我这个血亲兄长么?在我面前你就不能拘谨一点儿?还要吃要喝的!”李暝见不满地道,但还是挥手指向那俩少年:
元无忧这才往盘里瞥眼一看,只见是一堆成片的切丁的东西,油香焦黄,不知是啥。
“你胡说!一个破镜子哪有那么大威力?你是想编造出个梦境,诓骗我帮你们做事吧?”
因着俩人近在一步之遥,元无忧终于瞧清楚了,他那对血红色的眼珠子也是有瞳孔的,也是黑色的。想必他曾经是个正常人……
李暝见这句话,掐到元无忧七寸上了!
他忽然冷笑着讥讽道,“他命里注定怎么死的,你想不想借双墟镜看一看?倘若未卜先知,尚有逆天改命的机会。”
她咬着后槽牙,脸上绷着笑点头,“你故意恶心我的吧?”
得令的闹闹施然从跪姿站起来,先朝他躬身一拜,这才转身去后堂。她刚想开口嘲笑他还挺有派头,闹闹便端了杯茶递给元无忧。
屋内灯光昏暗,他身穿如墨的黑衣,便衬得他那只手白的刺眼。
李暝见闻言转回脸来,拿那双猩红凤眸盯着她,“玉玺若不在你身上,定会在你身边人身上。你最信任谁?齐国的兰陵王,还是安德王?”
李暝见听罢她最后一句,不耐烦地一挥柳叶似的细手,“看茶。”
被甲胄姑娘这一看,少年突然往前迈步。
“何出此言?即便他战死,也不是现在。”
既然面前这姑娘开门见山了,李暝见便挥手让仨人端着茶饭下去,待厅内只剩俩人后,他这才手摸扶手,从圈椅上站起来。
黑衣少年停步在铜镜面前,自顾自地抬起指腹、戳向昏黄又明亮的镜面,嗓音冷凉道:
“在双墟镜面前,人心无处遁形。你的秘密你的畏惧,你的心魔…都会展露无遗!”
“没熟不要紧,倘若你吃完中毒,死了,我命人再去炒熟一点。”
许是今晚相处久了,元无忧对他那双妖怪似的红眼睛,都不那么畏惧了。
“恕我直言,你够呛打得过兰陵王。”
少年忽然微眯起猩红凤眸,“在我眼中,他已是冢中枯骨。”
是了,李暝见的嗓音确有股南腔北调的韵味,但因他把嗓音习惯性压的低沉,听起来就是一种厌倦俗世,高不可攀的傲慢。
她转而移开目光,打量着青铜镜框。
她抬手推开了闹闹高举的、几乎喂到她嘴边的茶杯,又看向李暝见,
她一抬眼睫,琥珀双眸骤然凌厉起来、戾气横生。
“早就泡好的茶我可不敢喝,谁知里面放了什么料啊,而且你这招待我太敷衍了。”
见这小子轻描淡写的说出原材料,她倏然瞪大了眼,“端来虫子给我吃?你耍谁呢?”李暝见冷哼道,“不识货的东西!这是南疆特产,煎炒烹炸做法齐全,够诚意了吧?”
“得得得,你这儿的茶饭我无福消受,有话直说吧,你找我究竟什么事儿?”
“看来周国待你不错,一晚上给你换两套衣服呢?但你不懂中原的待客之道啊?请我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