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双手交叠,沉稳回道:“陛下说,希望郡主养好伤,再回府,恐怕还得一段时间。”
西陵琅脸色铁青,朝琴低下头,默默地退了出去,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记起还有小细节要补充,轻笑道:“郡主说,这些佛经,要在她回府之前抄完。”
两旁的小厮忙低下头,用余光去打量西陵琅的脸色,大喊不好。
果然,那一沓厚厚的佛经,被人重重地拂倒,散了一地。
朝琴地背影还未走远,屋内地两个小厮,赶紧上前,收拾了遍地散乱的佛经。
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案上,又码了码页脚,低声细语道:“侍君,郡主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您这样的性子,可是不讨喜的。”
下人们都盼着自家的主子,可以讨得郡主欢心,连带着他们也可以鸡犬升天,高人一等。
但是府中却有三十二位侍君,哦加上西陵琅,一共三十三位侍君,还有落风苑的范郡马,一共三十四人。
可郡主只有一个,男人们之间的竞争,实在激烈。
更重要的是,这西陵侍君一点都不懂得察言观色,讨郡主欢喜。
郡主眼下是新鲜劲未过,对他处处宽容,等时日一长,定雪园上上下下,可怎么办才好?
小厮觉得自己担心的有理有据,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却被同伴扯了扯衣角,中途停止。
二人匆忙离去,根本不敢去看西陵琅那浸了墨似的俊脸。
皇宫后花园,冯保保躺在贵妃椅上乘凉,微风拂来,满架蔷薇香。
她今日一身淡紫色海棠纹云锦宫装,额间描了一个最时兴的海棠花钿,上面撒了点点鳞粉,光影交错中,一闪一闪的,甚是明丽。
暮楚正在给冯保保捏肩,轻声道:”郡主,那么多佛经,西陵侍君能抄完吗?”让一个茹毛饮血的将军,去抄佛经,还是郡主会折腾人。
“他会抄完的。”不是冯保保有自信足够了解西陵琅,而是西陵琅如果不抄佛经,实在无事可做。
为了不被冗长无聊的时间逼疯,他也会动笔的。
想到这些,冯保保也不禁叹了口气,暮楚将冯保保的一缕青丝挽到鬓边,开始给她捶背,小心问道:“郡主不开心吗?”
冯保保静静的看着远方,平淡道:“本郡主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好难!”
白衣判官的任务,太难了!
暮楚放慢了手中的动作,不解道:“天底下还会有郡主觉得难的事情吗?”
冯保保被她的惹笑了,道:“嗯怎么没有呢?”
“天下人,天下事,来来往往,去去留留,从无定数,最难了。”
“郡主,您说的话,太深奥了,奴婢不懂。”暮楚撇了撇嘴,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