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的是,那血渣竟半点没粘在他的唇侧,干净的仿佛倒进一个袋子里似的。
待二十碗喝碗,那长眸里露出了一分精光,语气又变得从容不迫起来:“这洪府判家里三个儿子屡考不中,听闻有三四个女官不仅金榜题名,还大有要入朝做官的风头,就动了歹念。”
虞璁眸色变冷道:“所以他们想怎样?”
“奸污之后,再要挟拿捏,”周白珺接过新的一碗鸡血,如喝酒般一饮而尽:“二公子明日会去截戚灵的车,怕是想在巷道里一逞胯下威风吧。”
“放肆!”虞璁直接把手中的茶盏摔到地上,怒喝道:“朕要扒了他们的皮!”
“您不扒,就没人把这禁令当一回事。”周白珺在碎裂声中气定神闲,瞥了眼那好奇的嗅着自己的豹子,懒洋洋道:“女子性命从来都薄如草芥,哪怕大明律写着奸污者或绞或流放三千里——真如此执行的,有几个?”
是啊。
他怎么忘了这一点呢。
这从古至今,女人的地位越来越卑微,只是个生育的工具而已。
他一心想着要抬升工匠和科技的地位,怎么就忘了女子做官有多难呢。
贞操二字,已经可以杀了她们。
洪家人算盘打得颇精,如果沈如婉被救了出来,朝廷也不敢明着对他们怎样,毕竟一旦兴师问罪,这就等于把沈如婉的清白给默认着否掉了。
如果他们行动够快,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能借着礼教的捆绑,哄劝这女人从了他们家。
虞鹤做事虞璁放心,可是有今天这一回,就可能有下次第二回 。
被当做玩物的女人能科举高中,能进入朝廷,能站在比他们这些读书人更高的位置上——有多少士子会不甘心?!
皇帝深吸一口气,头隐隐作痛。
“还真是麻烦。”
周白珺仿佛跟抽了大烟似的瘫在椅子上,任由那雪豹凑过来嗅来嗅去,不紧不慢道:“立威便好,不是什么难事。”
虞璁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冷然道:“你倒是说的轻巧。”
这件事,想处理也很简单。
找由头扒了他们的皮,在显眼的地方示众三日,就跟当年朱元璋一样的来出狠的。
可是虞璁心里,到底有几分现代人的执念。
那日陆炳当庭割喉的时候,他都不着痕迹的别开了视线,不肯看那喷溅的血。
更不用提历次行刑的时候,没有一次不是忍着心中想要远离的念头,在努力的克制这种不合时宜的人道精神。
极刑虽然残暴,但功效在于震慑群众。
他现在没有能力去改善任何性别的人权地位。
太难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