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道出了宫城,又辗转着出了京城,终于开始往江南行去。
不光是朱载壡和朱寿媖面露惊诧,连虞璁也难得的趴在窗子旁边看了好久。
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京城了。
之前两次去河套,都是为了国家大事,几乎一路疾行快马,风雨如晦,哪里看得见什么春光。
眼下春回大地,春耕也陆续开始,道路两侧的树木已经吐露绿芽,还有许多野花一丛丛的开着。
马车设计的空间宽阔,还备了书库和小厨房。
要不是虞璁执意不要,恐怕还会捎上两个会吹拉弹唱的伶人。
只是自出京之后,朱载壡的神情都有些忐忑。
虞璁本身心思细腻,一开始就感觉他不太对劲。
结果当晚停车落脚,一众人用了膳之后,小皇子还是沉默不语,似乎有什么心事。
虞璁自然吩咐陆炳带着公主去田垄旁看看萤火虫,自己把皇儿拉到身边,摸摸头道:“有什么事想跟父皇说的?”
朱载壡难得有这么孩子的一面,只摸摸索索着掏出一封信来。
虞璁愣了下,接过信看了一眼,落款是徐渭。
“徐哥哥……托我给家里捎一封信。”
朱载壡心里顾虑太多,只低着头闷闷道:“我不想拒绝他,又不知道带不带的到。”
“原来是这样啊。”虞璁想了想道:“他有告诉你,他家在哪么?”
朱载壡点了点头,又掏出一个小纸条来。
“那这样,等我们去了江南之后,若是有空,就也过去看看,”虞璁笑着把信交还给他:“既然徐侍讲信任你,把家书都交给你来保管,那路上一定不要弄丢哦。”
小孩子抬起头来,墨黑的眸子里有几分讶异:“父皇不怪儿臣把机密之事告诉他么?”
“别人我不放心,徐渭……不会有问题。”虞璁的眼神也变温和了几分。
他知道那孩子在记挂什么。
父母还有那侧室,三个人恐怕关系挺僵的吧。
也不知道他的母亲如今过得是否还好。
这入宫当官,要混到一定资历了,才能请假回乡省亲,而且时间也很短。
徐渭和严世藩都是年幼入京,这么小就与父母分离,也是不得不早熟着面对这个世界吧。
虽说是从北京一路南下,要穿过河南山东,再去包邮地区绕一圈。
但虞璁和随行的几个大臣商量了一下,还是没有在前两个地方停留视察,只马不停蹄地往那三个省行去。
河南山东都是农业大省,真要一路巡视下去能折腾半年。
眼下的重点还是江浙沪三地,松江府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市,但也要过去看看民风